血魔窟的黑莲余烬未消时,太极宫的灵泉畔已支起三口青铜火锅。紫虚真人蹲在最左边的“醉仙锅”前,往滚水里丢了半坛桂花酿,胡子上的酒滴掉进汤里,溅起一串带着酒香的泡泡;段天潼守着中间的“寒泉锅”,冰魄在发间闪了闪,锅里的冻豆腐竟浮着层冰晶,看得敖冰的龙角都结了霜;最右边的“太极锅”由夜不凡掌勺,琉璃心剑挑着片龙息椒下锅,辣得旁边的老母猪在猪圈里跳起了踢踏舞。
“韵涵!快把噬界令拿远点!”敖冰甩着被冻成冰棍的龙尾,“你想把火锅变成冰淇淋吗?”韵涵吐了吐舌头,将令牌塞进乾坤袋,却不小心触发了蛇眼——只见锅里的毛肚突然浮起,映出白微微堕魔前的记忆碎片:她蹲在上清宫的桃树下,偷偷给李浪绣着太极云纹的帕子,帕角还歪歪扭扭绣着“浪”字。
“唉……”紫虚真人捞起一块“醉仙豆”,豆子在汤里泡得发胀,“当年白微微那丫头,手可巧了,给老夫缝过酒葫芦套。”段天潼的冰筷夹起片冻鱼片,鱼片在寒泉锅里转了圈,竟凝成冰蝴蝶:“她心魔起于执念,李浪的背叛不过是引线。”
夜不凡用剑鞘敲了敲锅沿,龙息椒的辣气瞬间盖过了伤感:“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吃火锅,就要热热闹闹。”他夹起一片琉璃心藕,藕孔里竟透着淡淡的金光——这是霓裳用琉璃心灵力培育的灵植,吃一口能清心静气。霓裳笑着递过蘸料碗,碗里拌着敖冰偷藏的龙息椒粉和柳依依晒的桃花瓣。
“大师兄!尝尝我的‘桃花蘸料’!”柳依依端着瓷碗跑过来,碗里的酱料粉嘟嘟的,还飘着花瓣。林俊才跟在后面,发髻上插着刚摘的桂花,看见火锅里的“醉仙豆”眼睛一亮:“师尊,这豆子喂猪能让猪飞起来,人吃了会怎样?”
“噗!”紫虚真人差点把汤喷在敖冰脸上,“你想上天啊?当年老夫吃了一颗,在丹房顶睡了三天三夜!”敖冰闻言,龙尾偷偷卷走三颗豆子,藏在鳞片下——他想试试能不能让龙角发光,好去冥界跟糖糖炫耀。
韵涵看着锅里翻滚的食材,突然想起白微微魂飞魄散前那一丝清明。噬界令在袖中发烫,蛇眼映出李浪被魔纹控制时的记忆:上清宫的长老递给他一枚“化魔丹”,说“只要让白微微堕魔,太极宫的防御图就是你的了”。
“上清宫这群老东西……”敖冰气得龙息喷进火锅,滚水瞬间沸腾,把紫虚真人的胡子烫成了卷毛。老神仙抹着胡子上的水珠,酒葫芦指向忘川裂缝:“等老夫喝完这锅酒,就去上清宫砸场子!”段天潼的冰筷突然折断,寒泉锅里浮出上清宫的山门影像——此刻正有一队修士鬼鬼祟祟靠近忘川入口。
“来了!”夜不凡挥剑挑飞锅盖,琉璃心剑爆发出剑气,将火锅的蒸汽凝成太极阵。远处的上清宫修士刚踏入裂缝,就被阵眼的辣气呛得连连咳嗽,为首的青袍长老抹着眼泪:“什么东西这么辣?比血魔窟的断魂椒还冲!”
“是我敖冰大爷的龙息椒!”彩虹龙尾突然甩入裂缝,卷起三坛上清宫的“清心露”,“拿来吧你!给我家韵涵师妹当火锅底料!”青袍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被夜不凡的剑罡逼退——剑罡里混着火锅的香气,竟让他们想起百年前偷吃的凡间麻辣香锅。
“哼!算你们跑得快!”紫虚真人捞起最后一块“醉仙豆”,突然打了个酒嗝,“嗝~ 其实火锅才是天下第一神兵,能涮走愁绪,能烫平心魔!”韵涵点头,夹起一片会发光的琉璃心藕,藕片在灯光下映出她的笑脸:“师尊说得对!上上次我元婴期卡壳,吃了顿火锅就突破了!”
段天潼难得露出笑容,冰魄在火锅蒸汽中显得柔和:“寒泉锅能冻住心魔,醉仙锅能煮化执念,太极锅……”他看向夜不凡和霓裳交握的手,“能熬出人间烟火气。”霓裳将一片桃花糕放进火锅,糕点遇热化开,竟在汤里凝成无数小爱心。
“哇!七师嫂好厉害!”韵涵的筷子差点掉进锅里。敖冰甩着龙尾,龙角上的冰花突然掉了:“我也要学!等下次去冥界,给甜心煮个‘忘川火锅’!”紫虚真人闻言,酒葫芦差点砸在他头上:“你想把冥王殿煮成麻辣烫吗?!”
夜深时,火锅的蒸汽氤氲了整个灵泉畔。夜不凡用琉璃心剑挑着最后一块龙息椒,突然对段天潼说:“师叔,明日我想带霓裳去血魔窟看看。”段天潼的冰筷顿了顿,寒泉锅里的冰蝶突然消散:“那里还有黑莲的残根,小心心魔反噬。”
“有火锅垫底,心魔算什么?”紫虚真人拍着肚皮,胡子上挂着菜叶,“当年老夫闯血魔窟,揣着半块火锅饼就把黑莲王砸蒙了!”敖冰怀疑地看着他:“师尊,您确定不是把火锅饼掉进血池,引来一堆血蛭?”
“小孩子别乱说话!”老神仙丢过去一颗“醉仙豆”,豆子精准砸中敖冰的龙嘴。彩虹龙瞬间石化,龙眼里闪过自己在丹房顶睡成冰雕的画面。韵涵笑得前仰后合,噬界令却突然飞出金光,在火锅上空织出“火锅治百病”五个大字。
这一夜,太极宫的火锅汤料渗入灵泉,竟让泉眼开出了会冒热气的“火锅花”。路凡在星渊台打磨木簪,簪头的琉璃花吸收了火锅的香气,变得格外温润;柳依依给老母猪喂了口火锅汤,猪哼哼竟打了个带着桃花香的响嗝,震落了满树桂花;最绝的是紫虚真人,他抱着空酒葫芦躺在火锅旁,胡子上的油花映着月光,喃喃念叨:“师父,您看这火锅比您的‘飞升酒’还管用,下次咱也开个仙门火锅店……”
忘川裂缝里传来冥王的怒吼:“谁把火锅底料倒进忘川了?!本王的断魂鱼都变成麻辣味了!”苏沐雪的判官笔敲在他头上:“还不是你偷喝太极宫的火锅汤?快把‘忘川辣椒补偿款’交了!”夜不凡闻言,琉璃心剑轻轻震颤——看来下次火锅宴,得给冥王留个座位了。
当第一缕晨光洒在太极宫的火锅残骸上时,韵涵发现噬界令的蛇眼竟结了层油膜。她用灵泉水擦了擦,蛇眼突然映出白微微的最后一丝残魂——她正蹲在忘川河畔,用魔纹碎片煮着一锅清水,水面漂着李浪绣的太极帕子。
“原来……她只是想吃顿热乎的。”韵涵轻声说。路凡走来,将一块温热的琉璃心藕递给她:“有些愁,是因为没吃过真正的人间烟火。”霓裳点头,指尖的琉璃花落在火锅遗址上,竟长成一丛能散发香气的“忘忧草”。
从此,太极宫的火锅宴成了固定节目。紫虚真人发明了“醉仙麻辣锅”,辣得敖冰在龙池里泡了三天;段天潼改良了“寒泉养生锅”,冰块里藏着能清心的灵植;夜不凡和霓裳则开创了“太极鸳鸯锅”,一边是忘川河水的清冽,一边是灵泉桃花的香甜。
而每当有弟子心绪不宁时,紫虚真人就会拍着火锅喊:“来!涮走心魔,烫平烦恼!没有什么愁是一顿火锅解不了的,要是有,就两顿!”敖冰深以为然,每次去冥界都要偷几车忘川辣椒,说是要“丰富火锅底料,促进仙冥友好”。
至于那口见证了白微微悲剧的太极锅,如今被供在灵泉边,锅底刻着紫虚真人的题字:【一锅煮尽仙魔事,两勺盛来人间情】。每当月圆之夜,锅沿就会渗出淡淡的火锅香气,仿佛在告诉路过的风,那些关于堕魔与背叛的愁绪,终究会在这热腾腾的烟火气里,慢慢熬成岁月里一道温暖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