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兰和青禾吃完饭回来拿银子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帝王坐在洛主子对面,手里拿着针线和彩布,正在缝制。
神情认真专注,好像就要以此为生,正在认真学习,缝了一针还要让洛主子看看缝的对不对。
而洛主子则是跟大师傅一般,一边裁布,一边指点他。
这画面,简直比见到鬼还惊悚。
两人心中全是惊涛骇浪,迅速收拾好表情,低下头,脚步无声地进了卧房,拿好银子又悄无声息的出去。
走出凝香居后,青禾先是没忍住:“你说,那还是陛下吗?”
“那自然是陛下。”听兰笑道,“有洛主子在身边,陛下这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咱们的日子也是再没有的好过了。”
青禾点头,总结道:“还是洛主子比较重要,主子要的小料,咱们可要全部备齐了。”
两人紧赶着走到内务府,里头正有两个侍女在跟总管孙绍要东西。
俩人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娴静沉稳。
虽然跋扈的那个说话夹枪带棒的,沉稳的那个也没让她讨到好去。
听兰和青禾就在后面等着。
她们跟在洛芙身边虽然没几天,但见这样的,心里也是叹气。
这两个人的主子看起来不像赵才人那般家世低微。
能好好过日子的,偏要挣个高下,多累啊。
两人想着想着,心思又转到蒸糕上了。
洛主子要那么多小料,蒸进蒸糕里一定很好吃吧。
待蒸糕蒸好了,洛主子肯定会分给她们,可以放起来当宵夜。
两人同时把手放到肚子上。
明天又是重阳节了,肯定还会有别的,总感觉这两日肚子上的肉都多了些。
“两位姑娘想什么呢?”
听兰和青禾正在神游天外想吃的,不妨有人忽然出声。
两人回过神,见是孙绍,刚才夹枪带棒的两个侍女已经拿着东西在往外走了。
听兰笑道:“没想什么,这不是看公公在忙,就站着等等嘛。”
“二位姑娘过来,可是洛主子缺什么了吗?”孙绍挺喜欢她俩的,毕竟她俩只要一来,就会给些银子,谁会嫌钱多呢。
帝王假扮内监在洛芙身边的事也只有特定的一些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想死,自然也不会乱说。
是以内务府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听兰与青禾过来也是要塞钱,按章程办事。
青禾从荷包里拿出银子塞给孙绍,也笑道:“明日就是重阳节了,我家主子想做蒸糕,需得要一些小料,果仁、石榴籽、栗黄、松子肉这些,公公给行个方便。”
“重阳节?”
孙绍把银子揣进袖子里,讶异道:“宫里可有些年头没过节了,贵人怎么还有这心思呢?”
青禾也没多说,只道:“我家主子刚进宫,难免还留有外头的习惯,也不怎么,就是做个蒸糕,自己乐一乐。”
孙绍点点头,让人把对牌拿来给她:“两位姑娘去膳房问问有没有吧。”
青禾接过来道了谢,同青禾一起出去,没注意柱子后头走出来个人。
正是刚才两个夹枪带棒的侍女之一。
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进了门。
孙绍看见,哟了声:“砚秋姑娘怎么还没走呢,还缺东西吗?”
这个侍女正是崔玉如给崔玉珍的婢女。
虽说内务府定下新规不让带侍女进来,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几日运作下来,砚秋又被送了进来。
她刚才拿了东西本是要走的,只是听到孙绍说洛贵人便忍不住停了下来。
这会儿过来问道:“公公,刚才那两位姑娘是哪个宫里的呀?”
孙绍油滑道:“这可是有关娘娘们的事,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敢乱说。”
砚秋把头上的金簪拔下来塞给他:“不过是问问哪个宫的,算不得打听娘娘的事,公公通融通融。”
孙绍麻溜的把金簪揣进怀里,话锋一转:“姑娘说的也是,娘娘们都在四处走动,哪个宫的本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那两位姑娘一个叫听兰,一个叫青禾,都是住在凝香居里的洛贵人身边的人。”
砚秋忙道:“公公可知那位洛贵人的出身和闺名吗?”
孙绍道:“娘娘们的闺名,咱们做奴才的怎么敢打听,至于出身,进来就被封为贵人,想来这位娘娘出身也是不俗。”
砚秋见问不出什么了,便也没多纠缠,道了谢转身回去。
崔玉珍住在与凝香居隔了十几条宫道的永福宫。
永福宫距离皇帝住的地方又近些,是以这宫里是有主位的。
主位祥嫔是进来有几年的老人了,平日里只知道吃斋念佛,还算好相处。
但跟崔玉珍住对面的也是新进的贵人,有些跋扈,相貌也相当。
两人便自然而然的不对付。
在内务府时,跟砚秋争锋相对的就是这位贵人身边的人。
砚秋本是要回永福宫的,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找人问了凝香居所在,往凝香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