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淡淡说道:“没什么,就是他们先前胡乱收保护费,被我告到衙门,所以怀恨在心。”
“保护费??”
众同窗一听,也是震惊不已。
几个泼皮,也敢收赵策的钱?这胆子也太大了!
“什么保护费?”
裴不言迈步走进课室,朗声问道。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他身着一件崭新的柳绿色斜襟窄袖圆领袍,手中轻摇折扇,身姿潇洒,风度翩翩。
裴不言往日里穿衣风格总是张扬夺目,怎么扎眼怎么来,今日难得换上这般素净的衣衫,着实让众人眼前一亮。
但再一细看,就发现这衣服看着素净,绣花很少,但衣身上的暗纹却很是特别,恰似松间明月,清幽而雅致。
这布料跟赵策身上的衣服布料很像,也都是同样的如意祥云纹,但花纹差距也很明显。
赵策衣服上的花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笔,但裴不言身上的纹样就要繁复精美许多。
看着像是一个盗版,一个正版……
“裴公子,您这衣服是在何处买的呀?这花纹当真是好看极了。如此复杂的暗纹样式,想必价钱一定不菲吧?”
有同窗凑到他跟前,满脸堆笑地问道,说话间还时不时地瞟向赵策,像是在暗示他身上的衣服价格低似的。
赵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裴不言这衣服的布料是他送的。
果然。
就见裴不言大方回道:“这是赵策送的,你想买的话,可以找他,或者去赵锦坊量身定制。”
一听这话,那同窗眼睛都瞪圆了。
赵锦坊?
听着像是赵策开的铺子啊?
裴不言没再理会他,只是快步走到赵策跟前,伸展胳膊,又转了个圈,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才满脸笑容地说道:
“你那天把布料给我之后,我就拿回去让绣娘给我做了身衣服,怎么样? 好看吧?不过你身上衣服花纹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好看。”赵策淡淡回答,“我身上这花纹是初代的,你那是改进过后的版本。”
苏云锦本来也想用这种布料给他做衣裳的,但被他给阻止了。
号舍的空间本就不大,衣服太多放不下,更何况他向来对衣饰款式并不讲究,只要穿着舒适、便于换洗便足矣。
“改进了的?这个好!”
裴不言唰地一声展开折扇,昂首挺胸,眉宇间满是自得,“唯有这般上乘之料,方能彰显本公子的非凡气质!”
他轻咳两声,正欲再发表些高论,就见一名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老者杵着拐杖,缓步走近课室:“要上课了,你还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到座位??”
这位钱夫子,教的是史学,也是所有夫子里边,最严厉、最不好说话的一个,也从不惧怕权势,不会因为学子的家世好,而对他有任何优待。
要是换作别人,裴不言还能分辩一二,但面对这位钱夫子,却是脖子一缩,默默回到位子上坐下。
课后,不少人都到赵策那,想要定制裴不言身上那款衣裳,且一订就是好几套。
赵策一一记下众人的尺寸,又笑着提议:“我家布坊尚有不少新颖纹样,若诸位有兴趣,不妨移步一观。念在同窗之谊,我可为大家打个八折优惠!”
“八折?!”
“赵公子大气!!”
众人惊喜万分。
而那一开始暗讽赵策的同窗闻言,有心上前订购,又怕赵策不允,只能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
石桥村。
段莹为了赶工,连摊也不摆了,每天雕木头雕到深夜,终于在五天后,赶出了一套木雕,便叫上苏云锦一起去县里,把木雕交给赵策。
苏云锦本来也想去县里,闻言自是欣然答应:“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牵牛车。”
待她把牛车赶了出来,就和段莹一同坐了上去。
为了出行方便,这两天苏云锦一直有在村中练习赶牛车,虽然还不是太熟练,走的不快,但基本的转弯直行还是没有问题的。
车行途中,段莹忽地嗅到一股独特的中草药香气,她一开始以为是从别的地儿传来的,也没在意。
等牛车行出甚远,那香气依旧萦绕不散,她这才察觉异样,急忙转头看向身侧的苏云锦:“你、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其实我可以自己去县城的,你不必特意陪我。”
苏云锦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没有吃药,那味道是香囊的。最近天气热了起来,蚊虫也多了,我不想夫君学习的时候,还要受到蚊虫的叮咬,所以就做了几个香囊。”
她原本只想做个香囊给赵策,但想到赵策还有几个舍友,舍友之间也得打好关系,就多做了几个,到时候让他分一分。
不过其他的香囊都是最简单的纯色,只有赵策的香囊有精致的绣花。
段莹闻言,挑眉打趣道:“啧啧,这蚊虫还不算最多的时候呢,你就这么牵挂赵公子。那到了盛夏,天气酷热难耐时,云锦你是不是还要亲自过去给他打扇呀?”
“莹莹!!!”
苏云锦闻言,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宛如煮熟的龙虾一般。
段莹见状,更是忍俊不禁,大笑出声,车内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格外欢快。
……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离开后没多久,有一伙青年悄悄摸进了赵家,把每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
倘若赵策在场,定能一眼认出,这伙人的领头者正是王江。
王江知道自己在赵策那讨不着好,索性把目光转向了他娘子苏云锦身上,想绑了她,敲他一笔钱就带着弟兄们到别处潇洒去。
他可是听说了,赵策前几天在雅集上力压群雄,得了五百两奖金呢,有了这笔钱,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却不想,他们来的不凑巧,苏云锦出去了,不在家。
“王哥,我们要在这守株待兔地等还是?”
阿实面露难色。
为了避开他人耳目,他们可是从后山翻山越岭而来,足足走了好几个时辰才找到赵家的位置。
就这么空手而归,他实在心有不甘。
王江沉思片刻,沉声道:“你到门口去盯着,要是有人过来,就喊一声。其他人,跟我一起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反正他们过来也是为钱,只要找到钱就行。
阿实闻言立刻走到门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而另外几个帮闲,则跟着王江在屋内翻箱倒柜,四处搜寻着值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