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了吧。”
张一念战战兢兢地杵在那里，发自内心地不想见。
感受着手下身体的颤抖，张海盐恶趣味地吹了口气，小巧的耳垂立马红起来，张海客一胳膊肘给他杵开，恢复平常淡漠的语气
“跟我来。”
院子里的人三三两两地站着，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光站在那里看着张一念都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唯一的共同之处，好像都有两根奇长的手指，张海客同样的手指上也有伤痕，不看长度都和其余人没什么区别。
她沉甸甸地走进去。
屋子中间躺着个嘴上塞布条的人，走近一看，不出意外是许琼。
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四人，最后一个人走进来后门已经从外面被关上，昏黄的光照在八仙椅上，更显出一股中式恐怖的怨鬼气息。
张一念强迫自己不去看躺在地上的许琼，自个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乖乖站着。
眼瞅着这都没脾气的张一念，张海客冷漠道
“有我们替你善后，哪怕你杀了许琼都不会有任何事情。”
我……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现在警察办案都这么钓鱼执法吗？也就她是个软蛋，但凡有点血性的都禁不住这么勾引。
“不是……你们可能有点误会，我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但，杀人确实是不至于，呃，我能走吗？你们不白来，他有钱。”
毫不犹豫地卖了许琼，妈的狗东西，自个偷着乐吧，拿她的钱换命算他小子有福命不该绝。
张一念后退两步打算挪出去，刚没走两步就被张海客一个寒意森森的眼神吓得乖乖站原地，欲哭无泪地开始打感情牌
“客哥你是知道我的，穷得只剩下人了，呜呜呜，能放我吗？”
那双哭得和兔眼睛没区别的澄亮眼眸看得人心头一紧，将落未落的泪落在眼角上，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平白有种浑然天成的妩媚，颊边不敢大声哭别出来的红晕惹人遐想。
张海客眼眸一暗，伸出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沉沉地开始威胁道
“钱要人也要，再哭直接把你带走。”
嗝。
瞬间憋住，生怕刺激到人把她和许琼一起送走，死了还得埋一个坑多晦气。
屋子内的啜泣声和没遮掩过的谈话外面五官灵敏的张家人一字不落地听完，默默不语。
张海客语气平静毫无波澜道
“我们是你的家人，我的张和你的张来自同族。”
期间张一念什么话都没说，她能说什么，外面那群人一看都是张家人，只有她格格不入，心下也有些安慰，好歹是自家人，应该不会杀她吧。
“……后来我们得到你的消息，张一念，你很红，所以我们来看看。”
语气带着三分赞叹两分调侃还有五分看戏的意味。
张一念小脸一红。
哎呀妈，可不是，谈个恋爱半个内地都知道了。
警惕心依旧没低，穷在闹市无人问，她都这样居然还有人上门帮她出气，绝对是另有所图，恕张一念贫瘠的想象力完全想不出这群人来一趟的目的。
说钱吧，开奔驰也不至于凑这个热闹，说人吧，她确实又好看又有魅力还脾气好能赚钱，新时代也不至于带着族谱吃人吧？
只能勉强稳住表情寒暄
“谢谢，你们也很厉害，现在是想干什么？”
张海盐伸出胳膊把她从张海客眼前捞回来，柔得邪气的表情看着张一念，嘴里吐出冰冷的字
“无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法律有点太麻烦，念念啊，作为家人我们是来帮你的，想要钱还是想要许琼的命，或者两者都要，怎么都行。”
宠溺的语气让张一念觉得他嘴里的命就跟街头糖葫芦没什么区别，只要她想，分分钟拿来。
很有眼色的张一念没有推拒，当然他们也不会由着她什么都不敢带过来纯看，犹豫着道
“钱吧。”
说着在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用来记录灵感的纸笔写下两张银行卡号，放在地下趴着的许琼面前
“一个账号里打一半稿费。”
然后站起身，张海客和张海盐早都调查过她的银行卡流水，每个月除了基本生活费用全捐给教育基金和痴呆患者保障协会，倒是个心善的姑娘。
在地上戴着人皮面具的张千军万马同样知道，拿起纸条利索地从地上站起，人皮面具一摘丝毫不见刚才气息奄奄要死的样子。
张一念立马缩到一边装鹌鹑，人皮面具是吧，她知道，书里还写过，就是有点太逼真了。
“小姑娘不错啊，做了不少好事，可惜，可惜。”
眼中不乏疑惑，能成一番事业的人大抵都有运道在身上，这姑娘运道正盛可惜太偏，张千军将纸条揣兜里望着张一念嘴里开始念叨怪哉怪哉。
张千军观相之术一流，族内也是有名气的，他观这姑娘似乎是福禄双全贵人临门的命格，怎么混成这样？
张海客听到他的话立马皱眉，下一秒了然，眸光平淡地看向张一念
“你是麒麟纹身，在外面很不安全，要跟我们去港城吗？”
疑问句表肯定。
还补上一句
“族内比较开明，除了族内通婚以外都可以商量。”
张一念：……那还挺开明。
“要走。”
“不行。”
好吧，也不是很开明。
“抱歉，我有朋友和家人……”
话音刚落就被打断
“你的家人是我们，至于朋友，会有人收尾的。”
易容可是张家拿手绝活，再说，苦主都不在，谁能揭穿他们？
事情告一段落后张海客说有事和族长汇报，让能说会道的张海盐带着人先转转，最迟三天后出发，要是能把族长一块带上就更好了。
张海盐笑眯眯凑到她眼前，开始做恋爱指南，特意把张家有意向的结婚的对象照片全收集出来，但凡有个电脑都能做成ppt
“念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威武霸气还是英俊潇洒，开朗热情还是温柔如水，只要你想得出，张家都有，不少人都很期待和你见面呢，要见吗？”
“不着急，张家人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等回家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我觉得大多数张家人都挺喜欢你的。”
……
张一念打量着四合院尝试着找出能跑的地方，天杀的这和拐卖有什么区别，她的硕士文凭和律师资格证，再不济还有笔杆子，去哪不能混出一条通天大道，非得回去受气吗？
当族人可以，交钱也行，你不能干扰我正常生活啊。
身后跟着喋喋不休致力于推销张家人的张海盐，张一念烦不胜烦，走到最后她晕头转向完全分不清方向。
盯着三米多高的围墙再看看自己从来没锻炼过的小胳膊小腿，悄咪咪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给好友发了个定位。
四合院某处监控室自动响起报警系统。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