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西楚那边传来的消息,南曜皇轻哼一声,胡子被呼出来的气息吹起,一时之间那严肃的脸上倒是增添了几分趣意。
西楚国不知道珍惜他家明曦,他南曜自己来捧着。
不就一个皇位嘛!
搞得谁家没有似的。
只要他家明曦愿意,他明天......不,现在就能退位让贤。
瞥了旁边的几个孙子、孙女一眼,南曜皇心中不禁有些酸涩。
人家那边为了争夺皇位互相算计,他这边是为了不坐上皇位互相算计。
这都什么不孝子孙啊!
底下的儿子们,老大从十九岁开始便推脱自己身子不好,到自己的封地百悦城一养病便养了三十年。
这一次要不是听说老七会带朝朝去无忧城,他这个当爹的都请不动他出来。
老二二十四岁的时候在这楚州城出了家,要是在寺庙敲木鱼也就算了,结果整日里闲逛乱溜,逍遥自在的让人看着恼火。
老三倒是比前面两个知道上进一些,但他上进的地方属实是上错了啊!
手上的铺子开满了南曜,家里的金银堆都堆不下,可一喊他上朝便推脱自己的身子不爽利。
这个不舒服,那个不爽利,合着就他一七十岁老头能动呗!
老四让他更头疼。
自己跑江湖不说,还找了一个跑江湖的,就连生的孩子也是一个跑江湖的,更指望不了半点。
老五倒是比前四个都好上一些,别的不说至少每天能准时上朝,可他却是个真病秧子啊!
因为在娘胎的时候没养好,导致早产,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就连子嗣上也颇为困难,只有琳琅一个女儿。
老六是他的嫡长子,可一心钻研武功,长大后倒是知道帮他分担一些,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去守南曜边境去了。
老七更别提,这是他最不争气的一个儿子。
其他儿子不管怎么说,起码是娶妻,这个儿子倒好,直接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生了个孙子虽说冰雪聪明,可也是个爱跑心不定的,生了个孙女他就小时候见过两次,后来便只能见画像了。
越想南曜皇越气。
若是这群不孝子孙按照他的计划走,在二十年前他便应该能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
南曜皇看着楚容朝的目光逐渐热切。
这个孙女绝对不能让这群废物给带歪了,他得亲自教。
争取三年以内他能退位。
他真想感谢一下西楚,‘哐当’一下给他送来一漂亮小孙女。
不过想到小儿子传来的消息,南曜皇冷哼一声,眼睛锐利的眯了眯。
感激是一回事,但害了他孙女就别想完美脱身,脱一层皮还差不多。
楚容朝感受到南曜皇的目光不禁抖了抖。
这南曜皇看她的目光怎么那么奇怪,让她莫名感觉脊背发凉。
一旁的夜令鸢同情的望了眼楚容朝。
姐姐应该是被皇祖父盯上了叭!
她回头一定要提醒姐姐一下,可不能接下南曜这个烂摊子。
做皇上有什么好的,整日里都要批奏折、看军报,累得要死不说还会影响到寿命。
皇位还是留给其他哥哥们吧!
姐姐可以和她一起游山玩水。
而在西楚扶安县内。
西楚的大部队从长青县一路奔波,终于赶到了距离无忧城不远处黔州城下的扶安县。
刚刚安定下的女皇进到自己的房间便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云筝。”
楚云筝从暗处闪现出来,目光冷冷的盯着女皇。
看到楚云筝的目光,女皇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云筝,娘......”
楚云筝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淡淡的喊了一句,“西楚皇,我过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想求您帮个忙。”
“云筝,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母子,哪用得上求这个字。”
楚云筝唇角微微上扬,冷冷一笑,“母子......母皇可曾为我考虑过,与您的西楚相比,我算得了什么。”
“朝朝跌落万丈山你明知道这件事和楚容佳脱不了干系,但你却无动于衷,因为朝朝没了,你的西楚只剩楚容佳一个继承人了。”
“你有考虑过等楚容佳真的登位,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你没有。”
女皇蠕动了下唇瓣,只觉得喉间有些干涩。
楚云筝自嘲一笑,“我来告诉你若是楚容佳登位我会是什么下场。”
“好一点儿留个全尸,不好一点五马分尸。”
女皇脸上被冰冷的泪水布满,“不......我...我会给你留下一道圣旨,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听到这话,楚云筝眼中更加冰冷了几分,唇角衔着一抹冷笑,“西楚皇自己也是从夺嫡之中杀出来的,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皇位在您的眼中永远比感情更重要,当年是,现在是,只怕以后也是。”
“若是您真的在意我们,朝朝跌落万丈山,您可曾想过去惩戒楚容佳这个幕后黑手。”
“退一万步讲,没了楚容佳,儿子就不能继承西楚皇位吗?”
深吸了一口气,楚云筝悲戚的笑了笑,“您放心,我对你们西楚的皇位没兴趣。”
“我来是求西楚皇给我一道圣旨,请西楚皇将我和亲南曜。”
女皇神情怔愣,“云筝......”
楚云筝闭了闭眼睛,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请西楚皇将我和亲南曜。”
“好,我答应你。”
闻言,楚云筝神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脚步微微一顿,没有片刻停留的离开了。
女皇掩面而泣。
这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或许......她真的错了。
没了朝朝,云筝......也许亦可继承西楚皇位。
从女皇房间出来,楚云筝也不隐藏了,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在扶安县知府府衙。
宿羡之见到楚云筝的时候有些错愕,一旁的沈听颂倒是颇为淡定。
“五皇子殿下。”
两人朝楚云筝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
楚云筝嗤笑一声,直接绕过两人离开府衙。
这西楚真真是没意思透了。
远不及他待在南曜时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