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加入他们，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
面对林软香的逼问，祭既心疼又无奈地阖上眼，似泄气般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从系统那里截取的内容里有你过往。自从跟你们分开后，我的心就隐隐不安，于是便追那只丧尸去了。那座城市有他们的一个据点，在里面，我看见了你的过往。
你是他们几千年来最大的突破口，他们不可能让你完成任务，除非……”
祭顿了顿，深深地看向林软香，他不能告诉她他们用她的命作为筹码，迫使他在关键时刻出手。
“除非什么？”
林软香松开他的衣领，逼近追问。
祭看着眼前神情坚毅的雌性，透过她的眼睛，他仿佛见到了深藏在心底的母雌，明明深陷痛苦淤潭，却依旧坚韧前行。
“除非什么？”
林软香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回话，于是用力挑起他的下颚，再次问道。
过近的距离与幽兰的吐息令祭脊背一僵，银白的耳垂浮现出丝丝粉雾。
祭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半垂着眸，浅浅说道。
“除非我能帮忙，帮忙劝说你与他们合作，配合他们将你体内的系统取出。”
闻言，林软香甩开祭的脸，冷笑道：“把它给你们，那我怎么办！祭，你看过我的来历，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完成任务。你觉得我可能会将小六交出去吗？”
“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我才答应的……”
祭原本激动的情绪，在见到林软香冷若寒霜的眼神时，瞬间熄了火，就连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
祭眼神复杂而又难言地看了林软香许久，见她始终没有丝毫谈判的意思，他深深地叹息一声，朝着门口走去。
但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住了脚步，于心不忍地提醒道：“没了系统起码还有希望，但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说完，他便轻轻合上了门。
林软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软趴趴坐回沙发上，低沉着眸子自言自语。
“我能寄托的东西只有那些，有人又要将它变成虚无缥缈的希望，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
晚饭，硕大的庄园里还是空无一人，仿佛从前原主记忆中的热闹景象都只是幻想。
林软香坐在餐桌椅上，看着在厨房忙进忙出的祭，有了些不真实感。
明明一个多月之前，他还什么都不会，现在倒是游刃有余了，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也经历了很多。
想着想着，林软香的手忽然触上了耳朵上那枚变得黯淡无光的耳钉，轻轻转了一圈，在祭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又倏然收回手。
“尝尝，我最近才学的。”
祭一改往日的颓废懒散，围上围裙，一时之间竟有种说不出的人夫感。
林软香微微恍神，勾着唇，淡笑道：“你现在的变化很大，我竟然看着有些不习惯了。”
“是吗？”
祭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掩下眼中的情绪，浅笑着像是调侃道：“这不是怕你受委屈，想做点好吃的安慰安慰你嘛。”
“哼！”
林软香负气似的白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祭见此，不但不生气，反而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实，站在一旁，像是侍从般给她布置夹菜。
酒足饭饱过后，林软香窝在地毯上，一把拉住路过的祭。
“坐坐，咱们聊聊。”
“聊什么？”
祭也不客气，直接靠着她盘腿坐下。
“聊聊你吧，我好像都没怎么了解过你。”
“这……好叭。很多年以前，多得我都快记不清是多少年了，那时候我刚破壳……”
林软香顺势依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听着祭讲述他小时候的故事，脑中祭的黑化值在以每分0.001%的速度下降。
当九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地毯上闲聊的两人才缓缓回过神。
祭：“九点了。”
林软香：“嗯，没想到这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你今天累到了，早点回房间好好歇息吧。”
说完，祭拍了拍林软香的肩膀，提身准备离开，但林软香眼中此时似乎还有没有问出来的话，怎么会放他轻易离开？
她拉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仰头问道：“以你的身份和性格，为什么一定要搅进浑水里来？”
冷清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解，正如它的主人一般，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
祭捏了捏手中的小手，最终还是没忍住，回过眸低声说道。
“经过前段时间的接触我才知道，是我以前想的太过简单天真。在末日出现之后，他和他们势必有一场恶战，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是不久的将来。”
林软香：“所以，你才会同意。”
“对”祭点点头，神色变得有些难言复杂，“于我来说，我终归会等到这天，我不想看着这个世界走向毁灭。”（也不想你失去生命）
最后一句，他终归是没有说出。
林软香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在祭松开手的一瞬，她忽然收紧了手指，仰头粲然一笑道：“我知道了，我明天会给你答复。今晚，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突如其来的邀请令祭身躯一颤，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地上的林软香，像是在说你在开玩笑吗？
林软香则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起身牵着他就往楼上房间走。
祭迟钝的脑神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任由她将他拉到房间里。
直到两人一同睡在床上，祭也没有完全回神过来，依旧感觉脚下飘飘的，有种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