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老祖交换了个眼神。
先前的试探、拉扯、忐忑，在迦婴展露生命法则掌控者的身份、点明天庭虚实之后。
都化作了对未来的期许与臣服。
他们活了数十万年。
见识早就非常人能及，几乎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幽沼阁阁主道：“阁下要一统灰域，我等绝无二话，愿听候阁下全权调遣！”
“麾下宗门弟子、城池要塞、魔晶矿脉，乃至珍藏的上古功法、丹药秘宝，尽数交由阁下统筹调度！”
裂岳宗太上老祖立刻附和。
“我裂岳宗掌控灰域西部三万里防线，麾下百万魔兵皆是身经百战之辈，往后便听阁下差遣，绝无推诿！”
枯骨殿太上老祖微微颔首：“枯骨殿虽以炼尸秘术闻名，却也掌控着魔域半数的情报网。”
“往后阁下要查探任何消息，我等必倾尽所能，为阁下铺陈眼线，洞悉全域动静！”
九阴殿太上老祖补充道：“我九阴殿擅长阵法禁制，灰域各大险地的防御阵图，我这便命人誊抄奉上。”
“往后整合灰域防线、构建防御体系，我等愿亲力亲为，为阁下筑牢根基！”
“瘴雾谷坐拥灰域中枢矿脉，粮草丹药储备充足，阁下所需一切资源，老朽一应承担。”
五位老祖你一言我一语。
句句皆是掏心掏肺的承诺，没有半分保留。
他们清楚，此刻唯有展现出十足的诚意，才能真正融入迦婴的棋局，也才能借着这股东风——
让自己乃至整个灰域踏上新的高度。
“只是.......”
幽沼阁太上老祖语气恳切，带着些忐忑：“但求阁下给我等几分体面，不必入人皇幡听令。”
“平日里镇守一方，战时听候差遣，绝不推诿。”
九阴殿太上老祖轻点颔首，补充道：“我等往后愿倾尽麾下之力，助力阁下踏破僵局、共谋大业。”
“只是这入人皇幡之事，还望阁下通融一二。”
毕竟都是镇压灰域一方的大能。
活了都不止数十万年，早已习惯了自主决断，在各自疆域内说一不二。
虽真心归顺，愿听调遣。
却并不想从此彻底授人以柄，失了最后的体面与自主，毕竟入幡便意味着神魂受缚，生死荣辱皆由他人掌控。
这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底线。
但他们也知此提议，迦婴不一定会答应。
所以既不敢逼迫，又不愿轻易让步，只盼着能探探迦婴的口风，寻得一个两全之法。
迦婴抬眼：“听调不听宣？”
众老祖算是默认。
迦婴对此也早有预料，因此并未意外。
这个面子该给。
到底都是世界顶尖大能，与自己同一个层次的存在，若非形势逼人，他们是绝不会向自己臣服的。
强者识时务，要不就不会成为强者。
可强者也傲，不可辱之。
简单权衡了一下。
迦婴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魔域几十万年的僵局，便是因为各自为战，才始终难破。”
“你们要体面，要自在，我可以给。”
迦婴抬眸直视众人，眼神锐利如锋。
“不入人皇幡可以，但往后我的命令，若有半分推诿敷衍，或是私下里各怀心思——”
杯底轻叩石桌。
一声脆响穿透沉静：“我膝下，容不下二心之人。”
众老祖心头一凛。
能得到这样的承诺，已是迦婴最大的让步，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视一眼后。
众老祖起身拱手，语气恳切：“主上放心！”
“我等既愿归顺，便绝无二心。”
“日后但凡主上有令，我等必全力以赴，绝不阳奉阴违！”
此刻，灰域终是正式一统！
五位老祖告诉迦婴，荣老祖虽然不在场，但是对方默认了一统之事，绝不会从中阻拦。
枯骨太上老祖神色郑重：“如今诸事皆定，不如择个良辰吉日，举行宣告大典？”
“届时召集灰域所有大小势力的首领，当众奉主上为灰域共主，既显一统的正统，也能震慑那些心存侥幸的宵小之辈。”
裂岳宗太上老祖附和道：“正是！”
“也好让整个灰域尽快凝聚一心，为日后统一魔域、征讨大陆做准备。”
九阴殿太上老祖沉吟道：“我观三日后便是启元之日，天道气息平和，适宜举行大典。”
“主上若无异议，我等这便回去传令，筹备大典事宜，仪仗、守卫、传讯各宗，定能办得稳妥周全。”
众老祖目光中满是期待。
这宣告大典，既是灰域一统的仪式，更是确立迦婴共主地位的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
可迦婴却说：“不必举办。”
众老祖神色一怔，不明所以。
迦婴早有成算。
她只需要实际的权力掌控在自己手里，至于表面上的形式，那都无所谓。
“近些日子闹出的动静太大，此刻一统灰域目标太扎眼，一切照旧，维持从前的模样。”
“就放出消息，你们与噬魂圣教反目。”
“前段时间荡平噬魂圣教，今日这场，便是跟噬魂圣教太上老祖的收尾之战，你们几人联手将其杀了。”
众老祖心思一转，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低调行事，掩人耳目！
这般一来，就能不引黑域、白域侧目，悄悄将灰域实权攥在手里，暗中整合势力。
裂岳太上老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那我等之后该如何行事？”
他问的是一统魔域的核心谋划。
百年大战在即。
时间本就紧迫，绝不能硬碰硬。
须知这场战事从非魔域单方面进攻大陆，大陆也会反攻魔域，准确来说战场不在万仞横原。
——而是两界通道之中。
不止魔域攻破过大陆，大陆也进入过魔域。
若魔域内部先起纷争、战力损耗过多，届时面对大陆的雷霆攻势，只会一败涂地。
最好的方法就是暗中渗透，但那样显然时间不够，整个魔域大小大势何止千百？
要彻底渗透，动辄就是万年筹谋。
迦婴道：“等。”
“等？”
众老祖面面相觑：“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