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世人皆苦
众老祖赶回各自势力。
他们没有贸然行事，而是佯装一切如常。
只轻描淡写提及噬魂圣教遭逢变故、山门被推平的消息，绝口不提自己战败投诚、献祭归主的实情。
血河老祖、万毒老祖、梵天老祖，都归属九阴殿，他们与九阴殿主私下略一商议，便有了成算。
除却他们，九阴殿还有九位老祖。
其中有三位乃是渡劫中期，平时都在闭关修炼，没有要事不会轻易出关。
而其余老祖，都是渡劫初期。
除此之外，九阴殿还有一位渡劫巅峰的太上老祖，只是其她老人家闭死关已经百年之久。
除了知晓她还活着，别的一概不知。
来硬的当然不行。
不过，他们也没必要来硬的。
九阴殿主手掌人皇幡分旗，将一批弟子们召集到殿内禁地，对他们郑重的说：
“你们皆是九阴殿精挑细选的翘楚，更是本殿主与三位老祖最看好的后辈！”
他扬了扬手中的分旗。
“此乃无上至宝分旗，入禁地淬炼神魂，不出旬日便能修为暴涨、突破桎梏。”
见弟子们满脸狂喜、跃跃欲试。
九阴殿主话锋一转，语气骤然严肃：“这般机缘，唯有最核心、最受器重之人方能得享。”
“今日给你们这个机会，是信你们配得上这份造化，都给我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殿中与老祖们的期许！”
弟子们听得心潮澎湃。
一个个眼神炽热，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弟子必不负殿主与老祖厚望！”
九阴殿主满意颔首。
手中分旗骤然绽放璀璨灵光，众弟子只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吸力传来，身形不由自主地被卷入旗中。
三位老祖见状微微一笑。
“下一批吧。”
九阴殿主眸色微冷：“在那群老东西还没反应过来，尽快将所有弟子都处理好，届时他们不认也得认！”
虽同是进入人皇幡。
但灵魂状态进入，和肉身进入却有着天壤之别。
灵魂入幡者，需借幡中之力重塑肉身，即便形貌与先前无异，那具躯体终究是死物，准确来说可以称为死士。
而肉身入幡者，人皇幡不会损伤其躯体分毫，只会在神魂深处烙下专属印记。
从此牢牢绑定忠诚，但不影响性命。
幡内世界虽无日月。
但却有充裕的灵气和魔气，并不妨碍魔人生存。
除却渡劫大能，其余小卡拉米的献祭，对于现在的迦婴来说，基本等于聊胜于无。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涸泽而渔，反倒要行持续发展之道。
一个世界的运转，从来离不开万千生物的生生不息。
若只知掠夺献祭、屠戮生灵，最终只会落得世界崩塌、自身无源可依的下场。
迦婴要的不是一时的力量暴涨。
而是掌控一个完整且鲜活的世界，让所有生灵皆为己用，方能成就真正的无上霸业。
其余老祖回去后，也是有样学样。
有当代掌权人与老祖们共同背书，座下弟子自然深信不疑，纷纷主动入旗。
不到一日时间。
迦婴麾下的忠诚战力，便呈几何倍数暴涨。
当然，这其中并非没人察觉异常。
那些被放回去的弟子，表面上与平日别无二致。
但同为魔道老怪物，几位心思敏锐的老祖，还是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早已为时已晚。
“我都是为了他们好！”
幽冥老祖猛地拍案而起，指着闯进门来的几位反对者怒声呵斥：“你们根本不懂主上的神威！”
“正因老朽疼惜这些孩子，才带他们加入这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否则等他们长大，还不是要去大陆送死！”
“为什么要去送死？”
“现在已经有无伤进入大陆的方法！”
那几位老祖气得一个倒仰，直接出手就要拿下幽冥老祖：“你这孽障！你简直昏了头了！”
幽冥老祖暴怒反抗！
“你们这群顽固不化的老不死！”
“你们休想误了老朽的前程，休想误了孩子们的前程！你们夺舍了多少无辜弟子续命，还想继续作恶吗？”
众老祖：.......
说的好像你自己不是一样？
在场谁也不清白，怎么整的这老东西多大义凛然似得？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还配称我魔道中人？
“老朽今天就替天行道！”
幽冥老祖双目赤红，疯狂嘶吼：“我跟你们拼了！”
在众老祖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幽冥老祖冲上来抱住他们直接自爆！
“轰——”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全场。
烟尘弥漫间，众老祖肉身瞬间汽化，消失的干干净净。
余下众人满脸惊愕地站在原地。
可还不等他们反应回来，分旗微微一荡，下一秒幽冥老老祖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家伙一脸心有余悸。
还拍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还好老朽自爆时提前神魂离体，回到人皇幡就能重塑身躯。”
“嘿嘿，老朽真是太聪明了！”
众人：.......
夜风习习，天光暗淡。
渡厄眼帘微垂，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怅然：“老衲生前，与坚明乃是至交好友。”
“坚明一心为苍生，才会还道于天地。”
说到这，他语气微顿：“当然，除此之外.......乃是因为他曾在与魔族交战中，遇到过魔域独立军。”
迦婴落下一子：“喔？”
她并非第一次，听说这个独立军。
魔域分为四域，除却无法靠近的深海域，其余三域的立场都是攻打大陆、亦或是借道去往大陆。
但独立军，是个奇特的存在。
他们属于魔人。
却不融入灰域，反而亲近大陆。
游走在魔域边缘，没有固定的住所，暗中帮大陆牵制魔域三域，说是大陆的走狗都不为过。
但有意思的是，大陆并不接纳他们。
所以独立军可谓是两边不讨好、两头都挨打！
迦婴问：“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渡厄缄默半晌：“坚明应当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并未直接告诉我，但在那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飞升的念头。”
“他只给我说了一句话。”
渡厄指尖摩挲着棋子，声音低沉悠远：“世人皆苦，上有上的苦、下有下的苦，纵是仙佛神魔，皆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