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还没来得及去传令，突然，一架战机从机场的东侧冒出来，发动机咆哮着，以大约十几米高的超低高度，沿着跑道的方向，高速飞来。
巨大的轰鸣声吸引了观摩台的注意，他们睁大眼睛看过去，完全不知道这架战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这架战机突然开始翻滚，并且保持连续翻滚的姿态，给观摩团众人做了一个超低空的通场表演。
穆罕默德知道李干驾驶的战机编号，当他看清楚了垂尾上的机号后，他激动地站起来大喊，“是干哥！是他！哈哈哈！就是那架两马赫俯冲的战机！我就知道他不会出事的！”
“干哥”这个称呼是穆罕默德跟着教导队的人叫的，是直接拼音的说法，他不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只是认为是对李干的一种尊敬的称呼。
沙特军事观摩员和约旦军事观摩员都傻眼了。
怎么可能呢？
刚才这架战机还出现在十几公里外，在大家意味他发生故障坠地的当口，突然出现在机场东侧。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比他们更惊讶的是那三名围攻李干的埃及飞行员。
当李干俯冲到低空的时候，他们便看不到李干了，因为地面不是一片空白，而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物体，战机淹没在地面颜色之中了。
而且，歼-7E的小型机载雷达并没有过虑地面杂波的功能，根本发现不了李干。
于是，他们跟着俯冲了一会儿之后，便在安全高度改平了飞机，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甚至，他们也以为李干操作不当坠机了。
就在这个时候，完成了超低空翻滚通场的李干，已经悄然绕到了他们的后半球，再一次开启加力爬升，占据攻击阵位，发射导弹、机炮。
塔台通知那三名埃及飞行员，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被击落，他们都还不知道李干就在他们身后！
自由空战打到这里已经没有悬念了。
贺明飞在“击落”第二架战机之前，便被侧面杀过来的李干干掉。
战损比2比4，而对手四架战机，全部是李干一人“击落”的，而且在对战中，李干还特意给观摩台上的观摩员们展示了歼-7E优异的机动性。
看着七架歼-7E陆续降落，沙特军事观摩员动心了。
他对穆罕默德说，“我想见见东大教导队的负责人，有代表谈判资格的。”
穆罕默德笑道，“萨勒曼兄弟，你要找的负责人就是一号机的飞行员，他是东大教导队队长。老兄，我们买的这款战机的改进方案，就是他力推的，而且，他提出来的一种改进型二代主战坦克，也获得了我们的订单。”
原来，这位沙特军事观察员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却是王室成员，是王储的近亲，相当于王储智囊的角色。
萨勒曼此次前来观摩，同样是存了看货的心理。
一开始，他对歼-7E是不感冒的，沙特最想要的是当前风靡全球的、公认最优秀的F-16战斗机。
歼-7E再怎么改，也是一款二代机，和F-16这种三代机比完全不够看。
但是，以色列从中作梗，和美国人之间的军贸谈判迟迟未有进展。
上一次中东战争的参与国都在摩拳擦掌，战云密布，更有两伊这两个不安分的邻国，而坐拥世界上开采成本最低的海量油田的沙特，压力比埃及更大！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萨勒曼，在看到了歼-7E优异的空战表现后，觉得这款战机是能与周边各国的战机抗衡的。
李干知道观摩团里都是狗大户，他还想着应该怎样才能和这些观摩员搭上关系聊几句，穆罕默德就派人过来请了。
可谓是瞌睡了来枕头。
此次出国公干，李干是有私事的。
可以肯定的是，因为他的军人身份，除了外派，几乎绝对没有以私人身份出国的机会的。
而李干准备冒险干一件事——在国外建立一个隐蔽的投资企业实体，通过这个投资企业在全世界范围内搜罗技术。
这件事情做起来很难，而且很危险，但只有这个办法了。
所以，当他和萨勒曼见面，知道了此人的身份后，他意识到机会出现了。
寻了个由头屏退左右，李干得以和萨勒曼单独密谈。
萨勒曼也是要和李干单独谈的，他要谈的关系到沙特的国防安全，即便是穆罕默德这样的老友，也不能在场。
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富到什么程度？
稍稍夸张一些说，拎一把锄头往地上挖两下，那黑乎乎的石油就自己冒出来了。
沙特的石油开采成本低到什么程度？
0.5美元每桶。
当前国际石油价格是14美元每桶。
换言之，沙特开采出来的石油，毛利润是成本的27倍。
而其他国家的开采成本，最少的都要5美元，是沙特的10倍！
萨勒曼在详细询问了歼-7E的具体性能指标和产能后，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中尉先生，一套战机系统你们售价是多少？”
人家就不是问单价，而是直接问整套系统的价格。
所谓整套系统，是包括了全寿命的配件、弹药以及售后服务！
李干还真的一下子给问蒙了，因为涉及全寿命，好多东西他不好拿主意。
战机的机体寿命一般为二十年，使用强度再大一些，也有十五年的，时间跨度太长了，光是通货膨胀就能把利润吃掉。
李干便非常谨慎地说，“时间跨度，涉及货币贬值、物价上涨等等因素，这个价格实在是不好报。”
萨勒曼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上个月的石油价格是13美元，这个月就猛涨到14美元了。
想到这里，萨勒曼问，“按十年计算如何？”
这还差不多。
李干便心里有数了，他说道，“700万美元一套是合适的。”
萨勒曼立即算了算，给出了一个价格，“我们需要五十架战机，那么，十年售后服务合同，5000万美元如何？”
李干愣住了。
他心道，什么鬼，我报的700万美元一套就包含了十年售后了呀，你怎么还把十年售后单独拿出来报价呢？
咦？
不对！
是他买东西，我是卖东西的！
看到李干面露诧异之色，萨勒曼又一想，竖起一根手指，说，“只能再增加1000万美元，再高的话，通过的几率就很难保证了。”
李干心里狂跳，我就是愣会神，就他妈的多了1000万美元！
果然是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啊，古人诚不欺我！
“成交。”李干说。
萨勒曼松了口气，和李干握手。
李干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萨勒曼的心又提了起来。
李干沉声说道，“十年售后服务订单不能与官方签署，只能和我个人所掌握的实体签署，售后服务依旧是由官方负责，这一点，我会列入正式的采购合同。”
闻言，萨勒曼慢慢坐直了腰板，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打量着李干的同时，仔细琢磨了起来。
6000万美元购买十年售后服务是一点儿也不贵的，要知道，那可是50架战斗机，能够装备两个飞行团。
平均下来，一个飞行团每年的售后支出不过是300万美元，而法国佬的幻影3c型战斗机，开价2000万美元，单机价格。
同样数量的一年售后服务服务价格，高达3000万美元。
沙特现在还没成长到一掷几百亿美元不眨眼的地步，这样的价格让他们望而止步。
他们倒是希望加入法国达索公司正在搞的幻影-2000先进战机计划，奈何高傲的高卢鸡不仅提出了天价，还提出了许多苛刻的条件。
李干提出的价格，还不及萨勒曼的三分之二，这个价格萨勒曼就可以拍板，没想到李干提出了这么一个附加条件。
萨勒曼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李干的意思。
那6000万美元要进我的口袋！
涉及暗中交易，萨勒曼必须要评估其中的风险，比如，对方会不会履行承诺？
李干像是看透了萨勒曼的心理活动，他笑道，“你应该知道，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和欧洲的许多交流是受到限制的。”
“我需要以民间人士身份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希望你能帮助我将其设立在贵国境内，而这6000万美元，是该企业的启动资金。甚至，我们可以进行合资。”
萨勒曼立即瞪圆了眼睛，说道，“合资可以考虑，但现在我们正在谈论的此事，必须在正式采购合同签订之后履行。”
李干爽快答应下来，“可以，合资企业必须要由我方控股。”
萨勒曼略作思考，道，“成交。”
对他来说几乎不会有损失，因为钱还是留在境内，肉烂在锅里，怎么着都行。
至于投资主导权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会儿正是撸起袖子玩命挖石油的时候，挖出来的都是美元啊！
和萨勒曼谈完，皆大欢喜。
李干立即找到贺明飞，把谈的内容全盘托出。
得知李干又拉了59架歼-7E出口订单，贺明飞欣喜若狂，恨不得把李干抱起来转圈圈。
然而，在得知李干要以民间人士的身份和萨勒曼搞合资公司后，他当即跳起来，指着李干怒斥。
“你他妈的疯了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是现役军人，就算你是普通老百姓，要不能这么做，那是要杀头的！你还让萨勒曼给你伪造一个身份，他是王室成员，别以为我不懂，他给你的身份，那可就不是什么伪造的了，而是真的沙特籍身份！”
贺明飞气得两眼发白，他痛心地说，“阿干，你是在自掘坟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