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北宋的时候,有个叫赵普的做过这样一首诗歌,名为【烟波钓叟歌】。
其中的几句就提到了奇门阵法之术,阴阳逆顺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苦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
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
一千八十当时制,太公删成七十二,逮于汉代张子房,一十八局为精艺。
先须掌上排九宫,纵横十五在其中,次将八卦论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
奇门之术,一直都是刘备比较好奇的一门学问,可惜寻了好久,也没有听说过谁擅长此道。
曾经问过老师卢植,却被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通,让他专心致志的治经,多学经世致用,治国安民的学问,莫要去求一些旁门左道之术。
人就是这样,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一个问题得不到答案,就愈加想要去探寻。
在听到荀棐说漏嘴时,他便对荀氏族地之前的这块密林尤为好奇,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奇门阵法,又会不会有后世传得那么玄乎。
谁知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这所谓的阵法,其实就是一座人为的迷宫。
里面的树栽种的错落有致,精心修剪之后,从外观上看起来很像,又多岔路口,晚上确实很容易迷路。
白天看去时,实在是普普通通,只不过在密林之中多有陷阱,且有流动岗哨在树冠高处观察,周围又多覆有一些用于生烟的草垛,用以示警村子内部。
不过在精心准备之下,于夜晚拖住千百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白天就算了,能拖住一时半刻已是极限,除非人为生毒烟,将此处暂时变成绝地。
但不得不说荀氏村落选择的位置非常好,依山傍水,坐南朝北,经过改造之后,其它路都被人为断了,几乎很难走通,只有门前的密林,成了唯一进出的地方。
刘备带着赵云、许褚等五人一路跟着荀氏哥几个往里面走,一边在想一个问题。
通过他对郭嘉与戏志才的询问,了解到第二次党锢解除之前,荀爽一直都隐遁在汉滨着书治经。回家之后才开始聚集族人,结村寨以自保。
也就是说,荀爽用了不到四年时间,就因地制宜,弄出了这一番可御数百军队的布置。
这还是外面人能看到的,再算上一些看不到的,端的是厉害非凡。
可在刘备记忆中,史书上明明写着荀爽因躲避不及,才被董卓派去的公车强召,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前往青州平原任国相。
结果路才走到一半,就被升为了九卿之一的光禄勋,并召进了洛阳。在职三天后,又被董卓升为秩万石佩金印紫绶的司空。
短短九十多天的时间,荀爽就从一个赋闲在家的闲云野鹤,坐到了堪比宰辅的三公之位,最后于初平元年,也就是一年后,在与王允等人计诛董卓之前病卒。
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历史已经出现了偏差,他这只蝴蝶,终究是将这个世界带到了另外一个不可知的轨道。
未来如何,刘备懒得去想,三公是谁,他也不关心,在看到荀氏主动集结大部分族人于颖阴之后,他就已经动了一网成擒的念头了。
相信宋家寨这步棋,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
当刘备进入荀氏族地的时候,已经过了酉时五刻,太阳东升西落,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距离颖阴县城四十里的某处山上,此刻正灯火通明,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宴会。
宴会双方的主角,正是寨子的二当家王虎,与老大宋万之女宋瑶。今日是两人的大喜之日,山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坐在了聚义堂,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如今势头正盛,为寨子立了大功的五当家郑谦也在其中。
旁边打着酒嗝的三当家丁猛拍了拍郑谦的肩膀道,“我呸,郑兄弟,你看看王虎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是让老子生气。”
“话说你怎么拒绝老大好意呢,若不是你当众扫了他的面子,他也不至于一时激愤,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王虎这狗东西是什么人,贪花好色不说,还专喜人妻,没少下山祸祸良家妇女,完事后还杀了人家丈夫,真他娘是个丧心病狂的玩意儿。”
“咱宋家寨以前名声挺好的,就是这狗货来了以后,才变得臭名昭着。要不是他手下人多,老子……”
郑谦擦了擦丁猛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脸无语的说道。
“不是说了么,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有相师为我相过面,说我是天上真魔主,人间太岁神,一生征战杀伐,杀戮无算,身上会缠满冤魂,属于冤孽缠身的魔头,克父母、克妻儿,注定是天煞孤星,无儿无女的命。”
此前郑谦只说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可从没说过这茬,丁猛想到这厮厉害的不像话,就不似个人,心里已经开始发怵,与郑谦拉远了一点距离,这才磕磕绊绊的发问。
“郑……郑兄弟,你莫要与老哥玩笑,什么魔头,大晚上说这个怪瘆人的。”
因为喝多了酒,又受到了惊吓,丁猛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这句话问完之后,越想越觉得郑谦这人不对劲,哪有动辄砍人头颅,割人左耳的。
尤其是这人总是喜欢坐在尸堆里大笑,根本就不似个正常人。
见郑谦神色不明的低头喝酒,也不回话,丁猛的心里就更慌了。
“郑……郑……郑兄弟,那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你克不克兄弟啊?!”
郑谦仰头将杯中的水酒喝尽,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而后朝着身边的丁猛笑了笑,“你说呢。”
话音落下之后,郑谦袖子之中划出一柄短匕,在丁猛惊恐的眼神中,割破了他的喉咙。
“老丁,逗你的,老子叫郑拓,不是什么天上真魔主,也不是什么人间太岁神,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当贼了。”
“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自然是借你人头一用了。”
郑拓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一边抽出长刀剁砍的动作,吓坏了身边喝酒的众多头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与其拉开距离,惊声的嚎叫着。
一场好好的宴会,就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染上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挥之不去的血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