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唉……也是怪我,未能让她认清咱们许府的好。我希望让姜丫头继续留在这,可惜啊,她终究还是不懂我的心意。”
“祖母,这次……我觉得或许您的方法过于激烈了一些……”
见许承宣心软,许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不懂后院的事情有多么复杂。这里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只看结果如何。我不能有丝毫手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觉得姜菀菀之所以敢这样闹,是因为她觉得还没和你洞房,日后还可能嫁得他人。所以承宣啊,只要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她就不会再嚷嚷着和离了!”
提到这类事时,许承宣不由得尴尬起来。
其实,他也曾设想过与菀菀相伴相守的日子。
自从身体恢复后,他就期待着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沉默了片刻之后,许承宣躲避着祖母的眼睛,低声试探性地问道:“祖母,不知道之前准备的那个药酒还有剩吗?”
听见这话,许老夫人立刻笑了出来。
“不论是药酒也好,或是汤水香薰,你祖母我都能给你弄来!”
……
此时在陶然院的一间屋子里。
许跃正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
一旁忙碌着做事的奶娘看到这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满地提醒道:“少爷,你就别再往外看了吧,三奶奶肯定没来的!”
闻言,许跃内心的小九九瞬间被揭穿,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我才不是在等我娘呢,我只是想要看看四婶会不会来看我。”
奶娘不屑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跃哥儿只是老夫人为了能够管住三奶奶而养的孩子。
只有当三奶奶重视起跃哥儿的时候,他才会有利用价值!
现在连三奶奶都不愿意再多管这个孩子,更不用说许家其他的人。
这种局面,奶娘看在眼里。
老太太早就有了抛弃这个孩子的想法。
想到这里,奶娘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在整个许府中,也只有三奶奶真心对他好。
那种关怀让旁人都有些羡慕。
但如今情况变了,连唯一关心他的三奶奶也不再护着他了。
他在许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尽管心里清楚这点,奶娘还是不会把这些话直接告诉许跃。
万一这话不小心传到了老太太那,自己只怕就要被卖掉了。
只能希望三爷还记得他有一个养子的存在,别让陶然院以后的生活太过艰难。
就在奶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看见许跃正用力抓着脸上的红疹。
顿时急得上前两步,抓住了他的手,焦急地说道:“哎呀,少爷你不能再这样抓了,三奶奶不是说过嘛,这些红疹要是被抓破了,是要留疤的!那可是非常难看的啊。”
一提到姜菀菀,许跃立刻就怒气冲天。
如果不是那个愚蠢的女人不肯承认错误,又怎么会让他受到惩罚呢!
“我可是许家少爷!”
他咬牙切齿地强调着。
“我的名声比起一个女人的名声来重要得多,为什么她就不能稍微牺牲一下自己的声誉,帮我一下呢?!”
说着,他又开始反抗起来,挣脱了奶娘的手。
“她根本不是大夫,凭什么我要听她的建议?四婶说了,作为男子汉,外表根本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身份与地位!而且四婶医术如此高明,就算留下点疤痕,也可以治好!”
说着,他朝褚玉苑的方向看了看,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来保护我,自然有四婶为我撑腰!四婶是皇后亲自封的御医,以后和她出门,所有的人都会讨好我!”
奶娘微微抿了抿嘴,嘴角轻轻下撇,显得有些犹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先不说别的,单凭四奶奶,她真的会对小少爷好吗?
那天,老太太让小少爷撒谎陷害三奶奶的时候,四奶奶其实也在场。
她心里应该很清楚,不管最终老夫人的计划能否成功,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小少爷与三奶奶的情分肯定难以维系。
想到这,奶娘不禁叹了口气。
觉得四奶奶并非如三爷所言。
奶娘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劝劝许跃:“少爷,三奶奶其实对你真挺好的,你要不跟她道个歉吧,也许她会心软不再责怪你了!”
在这几年里,姜菀菀照料许跃的日子里。
她们这些陶然院的下人们过得也舒心极了。
奶娘当然不想看到小少爷与姜菀菀反目成仇。
可是奶娘越这样劝,许跃越是生气。
他一把将姜菀菀送他的书全都扔到地上,边踩边低声吼道:“让我去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道歉?绝对不可能!她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等许家将来有了钱有势的时候,她肯定得后悔。”
烈日当空。
这几天一滴雨也没下过。
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人透不过气来。
盼巧帮姜菀菀轻轻擦了擦汗珠,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蝗虫的灾害还没有解决,现在眼看又要有干旱的兆头了。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百姓们可该怎么活啊?”
姜菀菀紧锁着眉头。
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那些受灾群众的身体恐怕会越来越糟。
一旦瘟疫开始在人群中传播,他们根本不足以抵挡。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召集足够的人,将香包发放给每一个人,尽力减少他们患病的风险。”
盼巧重重地点了点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二人终于抵达了十二府的衙门门口。
递上通行令牌后,一个小吏随即领着她们朝西边最里面的区域走去。
姜菀菀抬头仔细一看。
发现第七府那块牌子上落满了灰尘。
盼巧带着一丝疑惑地向那个小吏问道:“请问大人,这里真的是第七府吗?怎么看上去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忙碌呢?”
也难怪盼巧会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在她们经过其他官署时,都见到很多官员进进出出。
而眼前的第七府显得异常冷清。
小吏只是简单瞥了一眼牌匾,态度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