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非但不能抢走周辉手上的土黄葫芦,还要确保不能被别人抢走。
必须得让土黄葫芦好好地留在周辉手上,尽力帮助周辉提升修为。
最关键的,他还得当周辉的暗中保镖,确保周辉不会中途夭折或是被夺舍等等……
想到此,许安顿时感觉血冲头顶,几近昏厥。
“罢了。”许安轻叹一声,“既然事已至此,再纠结于此也无益。”
他重新审视起与周辉的气运连接,眼中闪过一丝琢磨,道:“看来要不动声色地接近周辉,让他自然而然地信任我,无形中给他帮助...”
想到此,许安立刻离开青乾葫芦,回到洞府。
身形一闪,许安便来到洞府外的灵药田。
仔细巡查了一圈后,许安皱眉:“那两个值守弟子不知去何处了,竟敢擅离职守。”
他弯下腰,检查着药田中的灵植。
三月前他特意嘱咐二人照料的灵草,如今生长得差强人意。
尤其是那两株有上百年药性的孢灵草,叶片已经发蔫,根部也隐隐泛黄。
“这是连最基本的浇灌都没做?”许安面色阴沉,轻轻抚过孢灵草枯黄的叶片。
“这两株可是我当初从灵鬼老道那得来的珍品…一直都没找到最佳的用途,特意种下,想培植增强其药力,没想到竟被如此糟蹋。”
他拿出一个白玉小瓶,从中滴出几滴琥珀色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在孢灵草的根部,做完这些,许安在药园中继续等待。
直到夜色渐深,药园上方的月华越发明亮。
就在许安的忍耐到达极限时,远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小修士摇摇晃晃地走来,一边走一边高声谈笑,身上酒气扑鼻。
他们勾肩搭背,全然没有了此前见面时谨小慎微的样子。
“那个严师兄真是越来越小气了...不就是几坛灵酒么...至于藏得那么严实...”
“是啊,我们不过借来尝尝,又不是不还...”
正当他们说笑间,许安的身影突然从阴影处走出,冷冷站在二人面前。
两名弟子浑身一个激灵,酒意瞬间散了一半。
“师...师伯!”
“我当是何事耽搁了你们,原来是这灵酒珍贵呀。”许安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连简单的灵草浇灌都做不好,却有时间饮酒作乐。看来,我当初是看错了人。”
“慕容师伯,弟子不知您老人家出关,否则定不敢在外贪杯的。”
“还请慕容师伯宽恕则个。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两名弟子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跪下求饶,但许安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们辩解。
“从今日起,你二人不必再来了。明日便去执事堂报道吧。我这里,是留不下你们了。”
许安冷冷一挥衣袖,不再理会二人的哀求,转身离去。
“明日天亮前,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许安回到洞府,静静思索。
这件事虽然令人恼火,但细想起来,却是个接近周辉的绝佳契机。
“既然要与周辉建立联系,药园看护一职正是最好的由头...”
许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周辉精通灵药培植,若能请他来此,既能解决药园管理的问题,也方便我暗中给予关照。”
但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引他前来?
若是直接寻上门去,未免显得刻意,反倒容易引起对方警惕。
周辉这等受尽磨难,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警觉性定然不低。
思忖片刻后,许安取出一枚谢青云的传信玉简:“谢兄,冒昧打扰…”
许安大致将辞退那两名值守弟子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
随即又拜托对方在执事堂发布一条委托,说自己要招募一名药园管理,要求精通草药培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事倒不紧急,关键要有合适人选,不论身份高低,内门还是外门弟子不论,只要懂药理,我每月愿给予十五枚下品灵石的补助。”
说完,许安一道灵光打入玉简,玉简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十五枚下品灵石是许安根据黄岭门的情况,特意设置的价码。
在许安看来这个数目,既不会吸引来那些有师门依靠的内门精英弟子,又足以让普通外门弟子动心。
这样一来,才能精准地锁定像周辉这样的目标。
最关键的,接了他的委托,便不必再在矿区辛劳,他就不信周辉不上钩。
三日后,谢青云的回信到了:“慕容兄所托之事已安排妥当,毒丹配方和现成的毒丹、毒药这几日搜罗了一些,不日便亲自给兄送来。”
“招聘药园管理之事,执事堂已发布委托。上品灵石我手头没有,不过倒是知道门中有些渠道可以兑换,等核实后再与兄回复。”
许安沉吟片刻,回道:“多谢谢兄鼎力相助。毒丹一事,但凡能收集到的都烦兄送来,价钱好商量。”
“至于药园管理之事,还望兄多加留意,我这药园中有几株珍贵灵药,不容有失。上品灵石若有眉目,还请速告知。”
接下来的日子,前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许安这片药园竟成为了黄岭谷内的热门之地。
不出许安所料的,来应聘的以外门弟子居多,其中还有几位只有炼气的老者。
但令许安意外的是,竟然也有一些内门的弟子前来应聘,这让许安不觉头大。
于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许安以各种理由拒绝。
“药理知识过于死板,不懂灵药生长的奥妙。”
“药理知识倒是过关,但手法太过粗犷,怕是照顾灵药时会伤及草药根基。”
“只懂得照本宣科,遇到变故无法随机应变。”
如此两周过去,许安见计划不顺,沉思良久后,又联络谢青云将委托价格下调至每月十枚下品灵石。
如此一来,前来应聘的人果然越来越少,内门弟子再没见到一个。
其他的外门弟子也知这慕容师伯要求甚高,不好打交道,也不敢再来轻易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