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月光洒在干裂的土地上,整个村子一览无余。
“到了,二位少侠,我们到了。”
“还劳烦少侠同我从侧边溜进村内,王胡子就住在村头,几步路便到了。”
“好,有劳嫂子带路。”江川抱着怀里的孩子,步伐稳健,深怕颠到了孩子。
“小凡,将马拴好切勿弄出声响。”
“知道了,哥。”
一路走来周遭静的出奇,妇人躲在一木屋的后门处,轻叩着屋门。
不一会儿,从里头走出一白发老者,披着外衫。
“程嫂子,怎么是你?”
“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满满。”妇人带着哭腔压低着声线。
老者向后瞄了一眼,打量着妇人身后的两名陌生男子,目光落在孩童面上。
“先将人送进来再说。”
江凡抬脚正欲跟着江川进入屋内,好似听见几声马叫,他一时觉得奇怪,回头望了望。
“程嫂子,不是我说你,这大半夜你带着两个陌生男子出现在老夫家中,这要是让程大年知晓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定要被他打散了。”
屋内的话将江凡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江凡急忙走进去解释一二。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是在。”
江凡停顿了一瞬,总不能说是程嫂子逃跑的时候,在野林中遇到的。
“我们迷了路,正好走到村口,我的马不小心将这孩子撞倒,这才打扰您。”
“还请您看一看孩子,伤势如何?”
老者摸着下巴处白花花的短须,叹了口气:“好在送来的及时。”
“你们既然不是本村的人,就在外边候着,我带孩子去里屋医治。”
江川拱手行礼:“劳烦了,诊金我们会照常支付。”
见着妇人和老者抱着孩子,进了里屋,江凡这才如释重负坐了下来。
握着刀鞘的手心出满了冷汗。
“哥,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再也不任性了。”
男子满目皆是歉疚。
“哥,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若是我驾马跑得慢一些,也不会撞到这个孩子。”
“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他才五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江川轻叹一声,走至男子身旁,语重心长地开口。
“小凡,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从前你多番任性妄为,我作为你的兄长,必然要对你多加规劝,怎奈你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又心高气傲,即便是我所言你也从来听不进去半分。”
“如今看来此事未必全是祸事,至少也能让你收收性子。”
“哥,我们一会儿将身上的银子拿出,后续他们母子离开了清水村,这些也够他们生活的了。”
江凡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担忧。
“即便我们能够帮他们母子逃离清水村,可日后的生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小凡,别想太多,我们能帮多少是多少,尽力就好。”
妇人拉开布帘,袖角擦拭着泪水,缓慢走到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多谢少侠,满满,满满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江川扶起妇人,神色之中透着几分惭愧。
“大嫂,何必如此,若不是小凡,满满也不会受伤。”
“大嫂万不可如此。”
江凡起身弯腰行着礼,郑重地开口:“大嫂,此事都怪我,是我太过鲁莽,还望大嫂能够原谅。”
妇人轻声应道,倒了两杯水一一端至二人面前。
“一路上辛苦二位了,若不是二位,我儿兴许···兴许就不在了。”
“一会儿王大夫开了药,我们母子还要拜托二位相送离开此地,不如先喝些水缓一缓。”
江凡露出一排牙齿,笑也跟着轻松些许,扬起水杯一饮而尽。
“多谢大嫂。”
江川轻抿了几口,将水杯放回桌上,拱手说道:“程嫂子放心,我们兄弟二人,必会······”
“必会······”
眼前忽然一阵眩晕,妇人的样子变得模糊,江川意识到不对看向身侧,江凡已然倒地。
“呵呵,功夫了得又如何,还不是这般蠢笨。”
几声奸笑在耳畔萦绕,江川逐渐失去了意识,倒向一侧。
卯时天色未亮,南偲九如往常一般晨起练武,刚走进院子便瞧见了高束马尾的少年。
“师父。”
方遒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
“你伤才刚好,落下几日也无妨。”
“没事,师父,我已经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还是需要再勤勉一些才是。”
“我的资质本就不如别人,再不努力一些,日后该给林林丢脸了。”
南偲九不再劝阻,在一旁练着玉衡剑法,尝试着将体内的两种内力融合在一处。
她知晓小方遒为何这般努力,钟山之上,发生了太多事情。
只有真正变强才能护得身边之人周全。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
虚怀诀确实有用,玉衡剑法的心法也能够制衡天玄功的邪念,但是自己掌握的还不是十分熟练。
天玄功毕竟是魔功不容小觑,玄知曾说过,是因为此功法为祸人间,才会被他收到逐光山上。
还是不能太过大意。
半个时辰过去,南偲九觉得周身越发的轻盈,体内的两股内力终于不再似以往冲撞地那般厉害。
“师父,我晾了些热茶,我知师父有些怕热,不如过来吃一些。”
“你这小子心还挺细,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南偲九连着饮了好几杯,自从将玄知给的那件衣裙收起来之后,就知晓是避不开寒热了。
只是没想到重来一遭,还是如此怕热,不过才五月,骑在马背上就已经开始不停地流汗。
“师父,墨大哥说了,练武之后不能让你饮太多凉茶。”
方遒弯着一双大眼,将茶壶向自己这边推了推。
“好吧,好吧,不喝就不喝。”
“师父,如今墨大哥出去了,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南偲九眨了下眼睛,难得看到自家徒弟如此扭捏的样子,该不会是好事将近。
“没事,师父答应了。”
“啊?答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