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哥,你?”
孟晚林的目光掠过一丝惊讶。
远处的众人仍心有余悸,不曾缓过神来。
“南公子,你生气是应该的,若不是我此事也不会发生。”
王浠凡的眼眶微红,泪水眼看就要落了下来。
男子的声音似压着怒气。
“滚开。”
少年拉住正欲上前为其辩解的孟晚林,目光停驻,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若说南大哥误会了王姑娘,碎了她的长鞭也应当出了气,可怎会在众人面前,折辱于她。
这太不像南大哥了。
“阿遒,你松开我,他们已经走了。”
“不行,我要去曲径阁同南若秋解释清楚,此事与小浠姐姐无关,我是自愿替她上台比试。”
“林林。”
宇文遒将女子拉过一旁,低声说道:“你可曾见过南大哥如眼下这般动怒,若只是误会,大可不必如此。”
“也许,有什么事情你我并不知晓,我相信南大哥的为人,他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这般针对一个人,除非那个人···”
除非那个人真的有问题。
少年瞥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王浠凡,不知为何,入钟山后,他也觉得王浠凡与从前有些不大一样。
但是,又说不清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阿遒,你什么意思!我也相信小浠姐姐,江凡会在比试最后做手脚,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这与小浠姐姐有何干系!”
“好了,眼下更重要的是师父的安危,林林,孟宗主就在近处,万一瞧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还需辛苦你,前去打消他的疑惑。”
孟晚林气鼓鼓地脸庞突然消减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叫父亲发现了南姐姐身怀魔功。
整个金麟宗,都不会容下她。
“林林,可有受伤?让为父瞧瞧。”
孟青松左右看着,见无伤痕才放下心来,淡然开口。
“林林,没想到你那位朋友,入了幻觉之中,竟如此厉害,连你沈师兄和何师兄,都无法近身。”
“你可知晓她练得是何门何派的功法?”
“父亲!你怎么能见我没受伤,就不担心我了!”
娇嗔的语调,让原本松懈下来的江凡,再次紧张了起来。
钟山上的大小姐,每次告状都是这个鬼动静。
“好好好,你说。”
孟晚林探出一根手指,点在江凡身上。
“就是他!竟然放毒害我!”
“明明比试就是我赢了!他竟然不要脸,暗中下手!”
“就是他,就是这个不要脸的!”
一时间,女弟子们都围了上来,男弟子们则待在原地,默默垂下头去。
这么丢人的事情,毕竟是他们武学堂的人所为,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为江凡出声。
“何九安!你瞧瞧你这好徒弟,打不过还使诈,好在只是致幻的药粉,不是什么毒药!”
孟青松双手背于身后,质问道。
“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好好管束!给我个交待!”
“是!师父!”何九安跪在地上拱手回道,“徒弟这就带他下去受罚,师父觉得三十板子可够平小师妹怒气?”
“恩,且下去吧。”
“纪师兄,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
孟晚林冲着纪叙白粲然一笑,后者眸光闪动,大声宣判着结果。
“终场,孟晚林胜出!”
“此次比试,青衿堂胜!”
女弟子们各自扮着鬼脸,对着另一侧嘘声不止。
沐辰向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低头。
“我们愿赌服输,就此跪下向诸位道歉!”
一个个男儿郎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半跪在地上。
“诸位师妹们,对不起!”
池月将手放在耳边,撅着嘴唇:“啊?你们说什么,我们听不见啊!”
云织、云锦在一旁偷笑道:“是啊,听不见!”
“诸位师妹们,对不起!”
孟晚林满意地回头望着少年,吐了吐舌头。
“如此甚好!沐辰师兄,你们既然输了,莫要忘了还答应下我们一件事。”
池月偷瞄着孟晚林,眼神里满是好奇。
“你们要每月组成二十人下山,去做好事,要帮助山下的女子,为她们鸣不平!而且要轮流去才行!”
池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磨人的主意,也就只有她才能想的出来。
“好,我们愿赌服输!”
沐辰与男弟子们缓缓起身。
“林林,为父还有事情要问你···”
“父亲,南姐姐受了伤,我得先去看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孟晚林拉着少年一溜烟地跑出了演武场。
“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不比洒扫轻松多了。”
“就是啊,下山去做好事,还能趁机偷懒,等沐辰师兄着手安排,我肯定第一个前去报名。”
“我也去,我也去,我同你一起,这女子能有什么难事,不就是挑不动水,砍不了柴,这些体力活我最在行了。”
“那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一起下山做好事。”
池月冷淡地瞥着交谈的弟子,嘴里轻吐。
“蠢货。”
云织开心地跳了起来:“池月师姐,太好啦!我们赢了!”
“总算不用被他们看贬。”
“若真的不想被人看贬,就该少吃两块点心。”
王浠凡半蹲在地上,听到周围的说笑声,小心地拾起断裂开的长鞭,用衣衫兜起。
池月装作不经意走过女子的面前,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不知晓你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与你同行的那几个,确实小看了你。”
“你这伎俩,即便是后宫的妃嫔,也比不得。”
“我劝你日后在青衿堂,莫生事端,好自为之。”
“池姐姐,你在同王师妹说些什么呢!叫上王师妹一起,我们回青衿堂庆祝一番。”
池月转身回道:“不必了,王师妹还有旁的事要做,我们先去。”
握紧皮鞭的手指,咯咯作响。
今日所受之屈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女子屈膝在地,诺大的演武场,瞬间仅剩她一人。
细小的嗓音带着一些沙哑,只有自己能够听清。
“南偲九,你不会永远都有人护着,若他不在你身边,你又能躲得过多少次···”
房门被人从外边撞开,怀中的女子轻柔地放在榻上,另一身影从窗台处跳了进来。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