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蹑手蹑脚地走到二人的身后,“啊!”的一声,扑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
本想着缓和气氛,不想看到二人一齐回头,师父的手拿着帕子,正帮着男子擦拭着面上。
天啊!
自己看到了什么!
若是告诉林林,林林肯定要开心地叫起来。
“方遒,别闹了,快去端碗过来,药快熬好了。”
“南姑娘,三皇子叫宇文遒。”
“宇文宇文叫起来怪别扭的,小方遒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方遒。”
“是,师父!”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跳了起来,本以为师父知晓了自己的隐瞒会生气,没想到师父并不介意。
“师父说的对,我在师父这里永远都是方遒!”
南若秋望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摇头笑道:“他和林姑娘,某些地方还真是有些相像。”
南偲九环视着四周,若有所思:“那些人,是来灭口的?”
“南姑娘,果然聪慧,那些人行动严谨,不似之前的那批闹事的人。”
“更像是行动有序的杀手,他们的目标是那些中毒的流民。”
女子双眉隐隐皱起。
“行事狠戾,不留余地,像是一人的作风,他倒是与他弟弟全然不同。”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如此狠辣算计之人,竟会亲手将解药送给林林。
难道他之前进城主府,就是冲着林林而去,而非赈灾银!
很快,就要便到她反击的时候。
女子眼眸压低了一些。
上一世他们费尽心思,才找寻到尤言私藏账本和来往官员的信件,甚至自己以身入局。
如今她知晓那些东西在何处,自是要先下手为强。
王浠凡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旁的男子坐在她的榻前,疲惫不堪,双眼早已合实。
姑娘在门外恳求的声音,犹在耳侧。
她还从未见过姑娘如此慌张,乱了阵脚的模样,甚至不惜下跪,只为了救下林晚。
他们几人明明相识的时间,所差无几,为何在姑娘的心中,那个特别一些的人,不会是自己。
胸口一阵憋闷,毫无酸楚,竟有些愤怒。
对于自己的情绪,王浠凡都不由得诧异起来。
若自己十分的在意,只能换来他人一分的关心,这样的关心她宁可不要也罢。
“王姑娘,你醒了?可是要喝水?”
林明泽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起身去倒水,热水顺着杯子滴在了手上。
“啊。”
男子轻哼一声,转而忍下了手上的疼痛,移步到榻前,小心地扶起女子。
“王姑娘,小心烫。”
王浠凡瞥着那红肿的手指,不觉的哭了起来。
“王···王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林明泽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好,急忙放下茶杯,用帕子拭着女子面上的眼泪。
“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真是个傻瓜。”
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落在林明泽的心里,化成点点欢喜。
“你说的话可当真?”
林明泽不知所以然地望着女子,不知晓她问的是何事。
“你说······想娶我,可是认真的?”
男子喜出望外,拼命地点着头:“当真!当真!”
“我答应你。”
王浠凡羞红了一张脸,双手环抱在男子的腰间,十分的温暖。
她不必去羡慕任何一个人,她也有那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了。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林明泽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吃痛地叫了几声。
“是真的!”
“太好啦!王姑娘愿意嫁给我了!”
“公子,你小声一些。”
林明泽握紧女子的双手,郑重地说道:“待父亲回来,我便去同父亲说你我的事情,你放心,我定会许你正妻之礼。”
“恩,好。”
“少城主,少城主。”管家在外轻敲着房门。
“定是父亲他们回来了,王姑娘你先在此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
林明泽在女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帮她盖好被子后,才放心离去。
王浠凡听着房门合拢的声音,拉扯着被角,嗅着锦被上的檀香。
与男子身上的一样。
日后她也会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会有疼爱自己的夫君,也许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不必再四处漂泊,任人欺凌。
她的眉眼舒展开来,这还是第一次,心中是如此的踏实。
“管家,王姑娘昨夜受了伤,先让她在我房中歇息,不要让人去打扰她。”
“记得过两个时辰之后,派人送些点心过去。”
“算了算了,还是先别打扰她,让她歇息吧。”
林明泽一张脸上挂着笑容,手舞足蹈,一时不知该吩咐些什么。
他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心上的那个人,刚刚答应了他的求娶。
“少城主!”管家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之上。”
林明泽狐疑道:“怎么了,不是父亲回来了?”
“哎!”管家长叹一声,跪在地上,“城主是回来了,但是是被宋大人押送回来的,三皇子说城主···城主欺上瞒下,徇私枉法,如今已···已收押入狱!”
林明泽停下脚步,倒吸一口冷气,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可能!父亲怎会入狱!”
“少城主,你定要救救城主啊,城主定然是被人冤枉的!”管家声泪俱下。
林明泽身子跟着颤抖了几下,继而跑了起来,径直奔向城主府的牢狱。
“父亲!父亲!”
林明泽被士兵拦在监狱门口,宋诏从内走了出来,挥手示意他们放人进来。
“宋大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父亲一心为民,怎会给百姓下毒,定是有人冤枉父亲!还请宋大人明察啊!”
宋诏垂眸而下,一手放在男子的肩上:“少城主,此事还是让你父亲,同你说吧。”
林友仁欺上瞒下是真,诸多流民已录了口供,此事做不得假。
只是这其中银钱的往来,城主府内账目的情况,还需再逐一盘查。
其父所犯罪责,罪不及家人,是以他并未下令让人严守着林明泽。
朝堂之上,又有几人能真的担得起清廉二字,他内心不禁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