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少年的话,林友仁摇了摇头:“哎,王爷,此事可大可小,下官还需上书一封回建陵城,下官实在无权干涉,还望王爷见谅。”
“再者,王爷身份特殊,若是在冀州城内受伤,下官万死难辞其咎,是以还请王爷待在府中,莫要随意外出才是。”
想关着自己不让出府,少年冷哼一声:“知晓了。”
方遒刚出房门便被躲在树后的女子拉了去,孟晚林眸中充满了担心。
“舅舅可有责罚你?”女子推了推他,“你也是,为何不说是我偷拿的,就算舅舅知晓了,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
“无妨,已经没事了。”方遒冲着女子微微一笑。
“这就没事了?”
“你忘了我叔伯在朝中做大官,你舅舅不会为难我的,就是不能出府而已。”
二人并肩在廊下走着,女子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能出府,不就是被关禁闭了,这你也能笑出来。”
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在孟晚林的面前晃了晃。
“非也,非也,我武功虽不高,但是要论这逃墙而出的本领,可是厉害着呢!”
“从小到大时常被人关着,无非是院墙大小不同,我家中那般森严还不是让我溜出来了,何况这小小的城主府。”
孟晚林有些狐疑:“小小的城主府?你家比这儿还大!”
少年挠了挠头:“不不不,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
“也不知晓南姐姐他们到何处了,可到了安全的地方。”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我们去找小浠姐姐吧,她一定也很担心。”
“恩,好。”
少年的视线落在右手的衣袖处,耳朵跟着热了起来,眼眸有些慌乱地移向别处。
“小浠姐姐,小浠姐姐。”
二人立在门口,看见房门向外敞开着,里头的女子正在收拾包袱。
“小浠姐姐,你这是要?”
王浠凡背上包袱,双眼微红:“姑娘如何都不愿让我一起,我担心她们路上遇着危险,我还是一同去的好些。”
“王姑娘,我师父他们一路马不停歇的赶着,想来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到江齐城的地界了,你一个人只身上路才是真的危险!”
方遒一手抚在门框上,焦急地说道:“此时,我们老实待在冀州城才是,也免去师父的后顾之忧。”
“是啊,是啊!”孟晚林抢过女子身上的包袱,“小浠姐姐你别着急,你忘了季城主和季小姐了么,只要南姐姐到了江齐城的地界,就会是安全的,那些人再如何追,也不敢在季城主面前抓人啊!”
“师父功夫厉害着呢,再说时安那个人虽然嘴巴毒的很,但是拳脚也还过的去,他也会保护那些姑娘的。王姑娘,你就别担心了。”
旁边的房门轻轻推开,男子从里走了出来,折扇合拢别在腰间。
“方兄弟,你师父不在,这晨起的马步还是要练的,在下得替她看着你。”
“哦!对!”方遒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林姑娘,王姑娘,你们先聊,我得去练功了。”
师父临走时给自己留了一套掌法秘册,让自己有空就多练练,定不能让师父失望,也不能让那该死的时安瞧不起自己。
“多谢南大哥提醒,我这就去院子里练功。”
南若秋眼神飘向院子外头,示意少年跟上。
“南大哥,我们去亭中?”
“恩,不错。”
“为何?”少年摸不着头脑,院子里也大的很啊!
“在下不喜欢看戏,太过吵闹,亭中僻静一些。”
看戏?什么看戏。
少年木讷地点头应着:“哦。”
“他奶奶的!你们还不快些,几辆马车都追不上!”
快马扬鞭,大风卷着尘土迎面而来,十几人瞬间就被风沙包裹在其间,一时间有些辨不清方向。
“哪儿来的妖风!吁!”田中海不得不拉紧手中的缰绳停了下来。
片刻过后,风沙终于平静了下去,田中海举起手中的鞭子,对后头的人喊着:“快!快些!就快到晌午了,追不上,你我回去都要挨罚!”
“是!海哥!”
南偲九遥望着那条泗水河,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一些,依旧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还差一段距离,过了泗水河,他们很快就能赶到江齐城的地界了。
高大的巨石在身后逐渐远去,眼前的路途平坦宽阔,两侧除了干枯的树杈,看不到任何带有生命的绿意。
马车快速地向前驶去,视线中开始多了一些不一样的颜色,高大的杉树换上了红色的外衣,呼啸的风吹的面上发干。
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松香气息,南偲九的心中万分焦急,只想着快些,再快一些。
“南偲九!前边有人拦路!”
“吁!”
前头的马车忽的停下,车内的人向前猛地一晃,女子们手拉着手这才稳住没有摔出去。
南偲九正欲跳下马车,却听见前边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放行!”
她缓缓驾驶着马车,路过移开的拒马,才看见那一身戎装,长发束起的女子。
是云初!
季云初双目注视着最后一辆马车,眸中微亮,原来她长的是这般模样。
明艳却不失纯真的狐狸眼,娇小的薄唇,高挺的鼻梁,瘦小的身躯上好似总有使不完的劲头。
南偲九与她对视着,欣然一笑,眼神之中不仅仅有重逢的喜悦,还有难以掩盖的钦佩。
“少城主,就这样放他们过去?”
“不必多言!”
那些士兵唤她少城主,南偲九的嘴角跟着扬起,她知晓总有一日,季云初能够实现那些憧憬了许多年的梦想。
“前边的人,快些让开!”
季云初转身冷眼望着那队匆匆赶来的人马,抬手下令,拒马被重新摆好。
“他奶奶的!老子让你们让开听不见!都聋了是不是!”
女子弯弓射向那人,长箭穿过他的帷帽,径直插在地上。
“再往前一步,休怪箭下无眼!”
田中海只觉得背后发凉,语气缓和了一些:“姑娘,我们是到这江齐城里做生意的,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
拒马前的士兵,举着长枪,大声喝道:“休要对我们少城主不敬!”
“少城主?”
诺大一个江齐城,让一个女人做少城主,莫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