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怪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收人钱财,答应在擂台之上助他一臂之力,不曾想他中途反悔,将小人踢下擂台。”
“你,你是那个姓程的。”南偲九打量着眼前人的相貌,想起擂台之上的事,此人倒打一耙的本领,倒是厉害。
“还望姑爷莫要因此误会了小人,义父已经重重责罚过,日后小人必然事事以姑爷为先。”
“你义父?”
“小人的义父是周常——周管家。”
一切突然变得合理起来,难怪此人可自行在城主府内行走,对城主府内布局甚是熟悉。
若程少阳是周常的义子,那么上一世,他娶了季云初并非侥幸,而是二人提前设计好的一切。
也许擂台之上,除了时安,还有旁人是他的帮手。
虽不知晓此人为何带自己来到这处,但这儿毕竟是城主府内,谅他也不敢乱来。
即便单打独斗,此人也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这喜被之下便是义父同小人,为姑爷准备的礼物。”
南偲九不禁皱起眉头,她最厌恶的便是这些将女子视作物品之人,若是在别处,也许早就一掌结果了此人。
女子压下心头的怒气,向外走去:“多谢管家好意,我心领了。”
程少阳急忙拦在了门口,干笑两声:“姑爷定是会错了意,喜被之下那位,可是姑爷心心念念的人儿。”
南偲九停了下来,向里走去,这才瞧清熟睡的那人。
“小浠,小浠。”
南偲九扶起女子,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姑······姑娘。”王浠凡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但依稀辨得眼前人是南偲九。
“你感觉怎么样?”
“姑爷,奴婢无事,只是脑袋有些昏沉,有······有些热······”
南偲九冷眼盯着男子,眼中逐渐盛满戾气:“你,给她吃了什么?”
程少阳本就站的有些远,依稀听见那婢女好似唤着什么,走近几步才听清她唤的是“姑爷。”
好似刚开口的那句并不是,但却不知他们二人私语些什么。
“回姑爷,只是一些助兴的药,对身子并无损害。”
程少阳得意地露着笑意,这回义父定会夸赞自己。
“小人便不在此处多加打扰。”
黑靴向前迈了几步,一阵风过,房门“啪”地一声,在男子的面前合实。
“你用哪只手碰过她。”
程少阳呆滞在原地,那人从床榻边缓缓走来,双眼之中尽是冷漠,带着一丝让人畏惧的嗜血杀意,让人不禁心惊胆颤。
男子抬脚正欲向后退去,一掌已正中前胸,撞倒了身后的桌椅。
“噗!”
程少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擂台之上,他竟隐藏了实力。
只一掌,男子便知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姑爷,姑爷,此事是小人擅作主张,是小人的错。”程少阳立马跪在了那人的面前,双手拱在头顶之上。
连连求饶:“姑爷,义父他···”
“周常又如何?”南偲九面色一沉,一字一顿地说着,“我的人,你动了便只能死。”
程少阳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压迫感,紧紧闭上双眼,此时的他,如何还手,都将必死无疑。
房门被人从外踢开。
“玄九,住手!”
掌风向下,被一柄纸扇打向一旁,本应落在头顶处的一掌,落在了程少阳的右肩上。
南偲九抬手又起一掌,被来人生生锢住手腕,卸下掌中之力。
“我说住手!”
程少阳捂着自己的右肩,连忙跑了出去,转瞬没了踪影。
“放手。”南偲九语气微带着怒意。
“这是城主府,你想做什么!冲出去,在众人面前杀了他?”
“他动了我的人,就该想过要付出代价。”
女子挣脱着男子的束缚,那股力量极大,即便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内力,也无法脱离。
“什么代价,死么!南偲九,你是不是只会杀人?”
男子的话如同一盆冰凉的水,迎头浇下。
若说假山旁的南若秋,对自己只是置气,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翩翩公子,对自己却是失望至极。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不错,我只会杀人。”
南偲九的声音极淡,她转身走向里侧,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女子的身上,将其抱起向外走去。
“公子该早些明白,你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一身的杀戮罪孽,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搭救不了。”
从来不会有人毫无缘由的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南偲九死过一次,更愿意相信利益相诱的道理。
可他一路跟随,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他对自己,已有真心的在意。
而她,惧怕这种在意。
感情是如今的她,唯一消受不起的东西。
脚下的步伐不知为何,变得重了一些,胸口好似堵住了一般。
那些人也曾经骂过自己,妖女,魔头,说过自己滥杀无辜。
那么多难听的咒骂,她也不过付之一笑。
可他淡淡的一句,她却听进去了。
她不解,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匆匆离去。
程少阳捂着伤痛,连滚带爬从暗道里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阳,你怎会如此狼狈?”
周常放下手中的账本,急忙将其扶起,急忙查看他的伤势。
“义父,我······我按照您的吩咐,带那婢女去了提前布置好的偏房,谁知。”
“谁知那玄九竟然不识好歹,非说我轻薄了他的婢女,我立马跪在地上认错,可他······他竟想要了我的命!”
周常大惊,手中的跌打酒洒落了一些:“你可提及过我?”
“说了,孩儿说了,啊!”程少阳吃痛地轻叫着,“可他全然不顾义父的身份,还说义父不过是府内的一个管家罢了,又能如何!”
“那你如何回来的?”
“若不是玄九的表哥拦着,孩儿恐怕都没命回来见您。”
“哼!欺人太甚!”周常一手推翻了桌上的茶盏,瓷器滚落在地上,裂成几瓣碎片。
程少阳并未提及自己用药一事,总归与玄九的关系已经撕破,不如就再加一把火,让义父憎恨上玄九。
“孩儿身死倒是小事,不想那玄九只不过入赘两日,便已目中无人,更是不将义父放在眼中。只怕日后在城主府内,义父处处要受他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