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巧和萧墨寒回来时刚好赶上除夕。
除夕的帝都，暮色四合时分，叶家祖宅早已张灯结彩。朱漆大门上贴着烫金福字，两盏大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将门前积雪映照得如同撒了一层金粉。宅院内，百年古梅怒放，暗香浮动间，佣人们正忙着将最后一批年货搬进厨房。
\"巧巧，别跑那么快！\"白以珊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望着小女儿像只蝴蝶般从回廊掠过，不由得摇头轻笑。她身旁的叶妄扉正搀扶着老爷子叶成空跨过门槛，闻言抬头，眼中满是宠溺：\"随她去吧，难得过年。\"
叶云巧提着裙摆转过影壁，迎面撞上正在挂中国结的五哥叶云城。少年杀手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避开相撞，手中银针却将中国结精准地钉在了房梁正中央。
\"叶云城！\"叶云巧瞪大眼睛，\"你又在家用暗器！\"
\"这叫物尽其用。\"叶云城笑嘻嘻地揉乱妹妹的头发，\"再说，你们都知道我是杀手了就不用隐藏了，而且大爷爷不是总教导我们，习武之人要时刻...\"他突然噤声，因为身后传来拐杖敲击青石板的声响。
\"时刻谨记武德。\"叶成白银须飘飘，气不打一处来，身着暗红色唐装出现在廊下，虽已年过九旬，眼神却锐利如鹰，\"云城，去前院玩去吧。\"
叶云城吐了吐舌头，临走前不忘冲妹妹挤眼睛：\"晚上有好戏看。\"叶云巧正疑惑，手机震动起来，萧墨寒的消息映入眼帘：「八点，西角门等你。」
前院此刻热闹非凡。叶商一袭深蓝西装陪着赫连柔抱着穿红色小唐装的叶青宝站在一旁。三岁的娃娃见到叶云巧，立刻张开小手：\"小姑姑抱！\"
\"哎哟，我们青宝又重了。\"叶云巧接过侄子，被他肉乎乎的小手摸走了发间的珍珠发卡。赫连柔无奈轻笑：\"这孩子，见到亮晶晶的东西就...\"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叶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雷厉风行地进门，身后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年礼。\"飞机晚点，差点赶不上祭祖。\"她利落地脱下貂皮大衣，露出里面剪裁利落的红色套装，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
\"大姐还是这么飒。\"叶子枫不知何时倚在了廊柱边，手指在平板上飞速滑动，\"我刚黑了航空系统，发现你的私人飞机其实一小时前就...\"
\"闭嘴。\"叶清一个眼刀甩过去，叶子枫立刻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叶子晨端着香槟路过，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医者特有的平和：\"大哥说祭祖前先拍全家福。\"
正厅里，摄影师正在调整三脚架。叶成空和叶成白一起坐在太师椅中央，叶成空膝上摊着族谱。叶妄扉与白以珊分立两侧，接着是按长幼排列的子女们。叶云巧抱着叶青宝站在最边上，忽然感觉有人戳她腰眼——叶云城不知何时溜到她身后，正用一根糖葫芦的竹签恶作剧。
\"咔嚓\"一声，这张夹杂着小动作的全家福就此定格。照片里，叶成白严肃的面容下藏着笑意，叶商无奈地看着偷吃祭品的儿子，叶子枫在偷偷比耶，而叶云城嘴里赫然叼着那根糖葫芦。
祭祖仪式庄严肃穆。檀香缭绕中，叶成空领着儿孙三跪九叩。轮到小辈上香时，叶博言突然推了推眼镜：\"根据统计学，这种祭拜姿势对腰椎...\"
\"老四！\"叶清一把捂住他的嘴。众人忍俊不禁，连最重规矩的叶成白都捻须微笑。
暮色渐深，年夜饭在花厅摆开。三十八道菜肴在红木圆桌上铺陈开来，从御膳级别的黄焖鱼翅到家常的猪肉白菜饺子，应有尽有。叶青宝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正试图用筷子夹起滑溜溜的四喜丸子。
\"今年难得人齐。\"叶成空举杯，白玉酒杯映着烛光，\"愿我叶家...\"
\"枝繁叶茂！\"叶云城突然接话，被叶伊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脚。超模二姐今天穿着高开叉旗袍，这一脚下去，叶云城顿时龇牙咧嘴，一脸疼痛。
酒过三巡，小辈们开始敬酒。轮到叶云巧时，萧墨寒的微信又至：「准备好看星星了吗？」她正疑惑，窗外突然传来\"咻——嘭\"的声响。
\"有人放烟花？\"叶博言推了推眼镜，\"帝都禁放区范围是...\"
他的话被淹没在更大的爆炸声中。整个花厅的玻璃窗都被映亮，众人纷纷离席来到院中。只见夜空中万千金色流星同时绽放，渐渐汇聚成\"巧\"字的形状。
\"这...\"叶云巧捂住嘴。满城烟火此起彼伏，护城河畔、中央公园、金融区大厦顶楼，无数光点升空，在夜幕中拼出\"新年快乐叶云巧萧墨寒\"等字样。整座帝都仿佛变成了他们的告白舞台。
\"萧家小子倒是会玩。\"叶成白哼了一声，眼中却有赞赏。叶妄扉皱眉想说什么，被白以珊拉住：\"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浪漫。\"
叶云巧心脏狂跳，突然拔腿就往西角门跑。身后传来叶云城的喊声：\"帮我给唐圆圆带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摆手，绯红的裙角消失在回廊尽头。
西角门外，萧墨寒倚在黑色迈凯伦前，黑色大衣肩头落着细雪。见到叶云巧，他冷峻的眉眼瞬间融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梅花瓣：\"喜欢吗？\"
\"你疯了！\"叶云巧捶他胸口，\"环保局明天...\"
萧墨寒用吻封住她的唠叨。远处，新一波烟花升空，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璀璨的光晕中。
与此同时，叶云城轻松翻过三米高墙，稳稳落在唐家后院。卧室窗前，唐圆圆正托腮望着满天烟火，被突然出现在窗台上的少年吓了一跳。
\"你！\"她打开窗户，冷风灌入，吹散了书桌上的考研资料。
叶云城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束沾着雪花的红玫瑰：\"往后的每一年都有我陪你。\"他说得认真，却因为踩到窗台打滑的积雪而差点栽倒，被唐圆圆一把拉住。
两人笑作一团，并肩望着照亮半个帝都的烟花。叶云城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大哥让我给你的压岁钱。\"
\"我都十九了...\"
\"在叶家，都是孩子。\"叶云城模仿着叶成空的语气，被唐圆圆用红包拍在脸上。
叶宅内，叶青宝趴在赫连柔肩头昏昏欲睡，小手里还攥着叶云巧的珍珠发卡。叶商接过儿子，对妻子低语：\"云城那小子又翻墙出去了？\"
\"随他吧。\"赫连柔望着窗外绚烂夜空，\"年轻真好。\"
子时将近，守岁的人们开始准备饺子。厨房里，叶子晨和叶伊为甜咸汤圆争执不休；书房中，叶成白正给叶青宝讲叶家祖上的武林轶事；花厅里，叶清与叶子枫在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
而院中的百年梅树下，叶妄扉悄悄握住了白以珊的手：\"还记得我们十九岁那年的烟花吗？\"
白以珊笑而不语，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最后一场金色暴雨正倾泻而下，将\"岁岁年年\"四个大字烙印在帝都的夜空之上。
尾声：守岁欢聚
当叶云巧和萧墨寒回到祖宅时，正看见大爷爷举着龙头拐杖追打叶云城：\"臭小子！大过年的翻人家姑娘窗户！\"全家人笑作一团，连向来严肃的叶商都忍不住摇头轻笑。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萧墨寒悄悄握住了叶云巧的手：\"云巧，往后，我想以你真正丈夫的身份站在这里。\"夜空中最后一朵烟花绽放，化作满天星辰落在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