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做过多停留,一起离开了这令人痛恨的地方,回到了海盗帮的地盘。
牧师:“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
棺木缓缓地盖上,看着蓓可的面容即将消失在眼前,米兰达洛特一头埋在了我的肩上哭泣起来。
来参加葬礼的,除了我,米兰达洛特,牧师,船长外,还有一些其他海盗帮的成员。
那天晚上,船长和米兰达洛特将装着蓓可身体的玻璃柜放到庄园大酒店的二楼。她们没有让我参与这件事,因为她们认为我忙了一天很累了。但我并不疲惫,我只是迷茫。
帮派里的殡葬师缝合好了蓓可的头部和心脏。给她化好妆,整理仪容体面地下葬。
几天后,我们将她运送到了远离市区的伊甸区公墓进行埋葬——因为中央公墓已经不能再埋葬尸体了。
天依旧下着雨,灰蒙蒙的一片。
我和米兰达洛特看着她静静地躺在棺木中,听着牧师的继续祷告,直到最后一抹土盖在蓓可的墓碑前。
我:“安息吧,蓓可。”
米兰达洛特:“请安息,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陪你一起打游戏。”
当我们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接近的脚步声,那是一脸愁容的殡葬师。
殡葬师:“欧阳少爷,我们能单独聊一聊吗?”
我:“什么事?”
殡葬师:“需要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聊的事情。”
米兰达洛特:“你们聊吧,我去门口等你。”
我点点头。米兰达洛特沉默地转身离开,往常的躁动与狂乱似乎随着葬礼的结束,被埋葬在了土中。
殡葬师:“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在给蓓可小姐修复头部时,无意间发现她的头颅有一些……奇怪的痕迹,那就像是做过开颅手术的痕迹。”
我:“开颅手术?你说什么?!”
殡葬师:“这个痕迹并不明显,我也是看了很久才注意到,这种隐蔽的手法,就像是高级的手术机器人切割并缝合的结果。”
我心头一紧,疑惑骤起:“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殡葬师:“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您感到不安,但我本身也高度焦虑。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必须得告诉您。我之前在地下义体黑市工作过一段时间,你可能不知道,奥迈集团制造的义体虽然还没有在商业市场上大范围销售,但已经有些实验型号和残次品通过内部奸细流向了黑市。而那些从奥迈集团离职的人,或者是被开除,裁员的人,他们为了来钱快,就可能投身于这些地下义体黑市中,而我也正是在那里听到过一些恐怖的传言,关于人脑贩卖的。”
我:“我的天,你的意思是蓓可她?!”
殡葬师:“恐怕跟您在香格里拉工厂的经历无关,完好且能够适配计算机的人脑在黑市是相当珍贵的资源,有被拿来挖虚拟货币的,有被用来辅助AI学习的,还有……装进义体里,制造……”
殡葬师欲言又止。
我:“人造人……杀人机器?就像前段时间人们上街抗议的内容?看来这不只是奥迈集团在做的事情,这也是藏在波尔顿市黑暗中的人们在做的事情。”
殡葬师:“算了算了,你就当我多虑了吧,这也只是空穴来风的猜想。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不要打扰你的朋友在地下安眠了。”
我:“……我也希望只是你想多了。”
我:“他们人呢?”
米兰达洛特:“我跟他们说还有点事,所以让他们先回去了。我想在街上随便找个地方喝酒,之前说好的请你喝一顿,你来吗?”
我:“可以,天气越来越凉了,喝点酒暖暖身子也好。”
米兰达洛特:“刚刚殡葬师跟你聊些什么呢?”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米兰达洛特:“是吗?你该不会又在隐瞒我些什么吧?”
我:“蓓可的头上好像有动过手术的痕迹,很不明显,没什么别的。”
米兰达洛特:“确实有些奇怪,也许她之前做过什么手术吧。不过,既然她已经安息了,那就不胡思乱想了吧。”
我:“嗯,走吧,我们去酒吧喝酒,你带路吧。”
正当我们准备过马路时,我看见了路的另一边,站在车旁撑着黑伞的熟悉身影,她正凝视着蓓可安葬的地方。
阿索卡:“……”
我:“那……那是阿索卡吗?嘿!停下!”
注意到我的目光后,她赶忙收起了伞,进入车里。她没有理会我的呼喊,直接开走了。
米兰达洛特:“啊?什么?”
我:“在那里!阿索卡!她要离开了!”
我带着愤怒和怨念,直接奔跑着冲向马路对面,米兰达也在后面跟我跑着。
米兰达洛特:“喂,老鸨,停下!给我滚过来!你这混蛋!做贼心虚吗?!”
阿索卡没有理会我们的叫喊,汽车逐渐远去,消失在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我们没能追赶上。
我:“可恶!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知道蓓可的葬礼?真是越想越气,还有一大堆账没跟她算呢。”
米兰达洛特:“这老鸨,自从曲凌婷出事后,我给她一直发消息她也不回我,昨天我就想着要不要把蓓可下葬的事告诉她,就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根本就没抱任何期待,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以及,我还把我们解决掉了冰箱藏尸案的事情也发短信告诉了她。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因为那个案子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性情变得越来越烂的。”
我:“真是讽刺,曲凌婷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干什么去了?现在这个时节又突然出现,是想表现自己还有几分人情味吗?曲凌婷的灾难,跟她脱不了干系。”
米兰达洛特:“至少现在看来,这个老婊子也不是那么绝情,虽然我依然会一直讨厌她。如果不是她在曲凌婷放纵柠溪胡作非为,也不至于有这么一天,真可惜,那场袭击中死的不是她。”
我:“唉,算了,既然要去喝酒,就开心点吧,不聊这些了。”
米兰达洛特:“行。反正阿索卡的联系方式我一直保留着,总有一天我要找她算账。”
乌云依旧浓稠,没有任何阳光能穿透它。蓦然回首,我看向远处公墓。漆黑的墓碑是她最后的归宿,蓓可·艾伦长眠于此。
我:“晚安,蓓可,娜塔莎。这一杯,是敬给你勇敢的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