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之上,莫逸与凌天,师徒两人盘腿而坐,悬浮于半空之中。
凌天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生出了一种,在看整个世界的感觉。少年好像近在眼前,却又好像远在天边,让凌天都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恍惚了。
“逸儿,说说你这一次都感悟到了些什么?为什么看着你,都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了?”
莫逸心神一动,身后星空浮现,盘坐于星空下的他,显得更加的深不可测,不可琢磨。
“老师,在我差点引发大道崩溃,到勉力恢复大道的一系列过程中,让我对道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凌天看着莫逸,心中暗道:“那为什么,我就没有领悟呢?”
“说说,是什么样的领悟?”
莫逸略微沉思了一下,“我应该怎么向老师表达我的领悟呢?”忽然,莫逸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莫逸心神一动,他右手之上,指环轻轻闪动了一下,一套茶具出现在了师徒二人中间。
莫逸伸手,往火炉里注入了火之衍气,火炉内就燃起了一团火焰。他又往茶壶里注入水之衍气,化作清水。
凌天静静地看着莫逸,也不催促莫逸,他知道,莫逸是不会做无用功的。
莫逸不待茶壶内的清水烧开,就从茶盅之内,取出了一撮茶叶,接着,他就朝凌天递了过去。
“老师,您看看这茶怎么样?”
凌天接过茶叶,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出的什么特别的。
“这茶叶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莫逸又从茶盅内取出一片茶叶,递到鼻子处闻了闻,并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叶上那粗糙的质感。
“是的,这茶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再普通不过了。”
莫逸话音落下,师徒二人就听到茶壶内的水烧开了,莫逸将茶叶,放入两人面前的茶杯之内,提起茶壶,缓缓缓朝两个茶杯能加入沸水。
没过多久,一股浓郁的清香,就从茶杯中,缓缓飘出。
莫逸端起茶杯,对着凌天笑着说道:“老师,尝尝。”
凌天轻抿了一口,顿觉口内先是一阵苦味,没过一会,又转成了一阵清甜。茶香四溢,师徒二人只觉得心旷神怡。
“香。”
凌天一个字,就概括了他对这茶水的评价。
莫逸放下茶杯,轻笑道:“同样的茶叶,泡过和没泡过,却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没泡之前,茶香内蕴,茶叶显得很是普通,没有什么特别,这就是质朴。质朴中,蕴藏着无尽的可能性。”
“泡过之后,茶叶舒展,温润而有光泽,品相不凡,同时,还能将其内蕴藏的茶香,茶韵释放出来。这就是生发,是将蕴藏的可能性变为了现实。”
“以往,我把混沌当成了道的形态,认为混沌凌驾于所有的衍气之上。”
“经过了这些事后,我才领悟,道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的。”
“混沌只是道的起始,就如那未泡过的茶一般,质朴,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
“可道不是一个起始就能概括的,而应该是一切,一切过程,一切时空内的一切,才是完整的道。”
“就如茶,没泡和泡过,两状态合在一块,才是真正的茶。”
“道是生生不息,是循环往复,是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弟子的领悟。”
凌天一边品味着手中的茶,一边思索着莫逸的话。
“话我都听得懂,可是,我的意识,只能感应到太极衍气,精神也只能感应到太极衍气。”
“看来,还是得悟透了真性,才有可能感应到混沌的存在,才能真正领会你所说的这一切吧。”
莫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凌天所说的话。
“我上一世上学,书本上的文字,我都看得懂,也能够理解,但是心却无法感应到它们真实的存在。”
“这好像两个人爬山,一个爬到了山腰,一个爬到了山顶。爬到了山顶的人跟爬到山腰的人说着山顶的风景,爬到山腰的人,只能靠想象去理解山顶的风光,与爬到了山顶之人亲眼所见,完全不是一回事。”
凌天喝了一口茶,叹息道:“不到那个高度,而言谈那个高度的视野,皆是梦语。”
莫逸附和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哼,是这个道理。”凌天仔细地回味着莫逸这句话。
“老师,我的星海本体,还是混沌道气状态,我准备将星海本体的混沌状态,衍化到如我身后星空一般的清辉状态,您可以仔细观摩一二,看看能否有所领悟。”
凌天闻言,心中也是一喜,能够眼看看莫逸领悟衍化的机会可不多。每一次,都会给凌天带来新的体悟。
“好,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下一次与奉孝相逢,说不定,我的修为,就能比他更进一步了。”
莫逸看着眼前有些幸灾乐祸的凌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贾诩贾文和,竟然还有这样的好胜心。
“老师,我爷爷,秋水和我义弟莫白,他们都在万里之外等我,我先将他们带过来,然后,我们就开始。”
凌天点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接着,他就又端起了茶杯,细细地品味了起来。
万里之外,洛圣,南宫秋水,小白三人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一开始,三人都感应到了天地间的紊乱,洛圣心里不禁生出了浓浓的担忧,可是南宫秋水与小白在身边,他也不好表现出来,那只会增添两人的担忧而已。
过了一天一夜之后,洛圣就感应到,这片天地间的秩序,似乎正在缓缓恢复,而且,这方天地间的衍气能量,似乎更加充盈了。
到了这个时候,洛圣心里的担忧才稍稍减弱了几分。天地恢复了秩序,没的再持续混乱,这就说明,莫逸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也表明,莫逸应该还好。
洛圣调动精神力,想要感知一下莫逸的状态,可是,他的精神力,只要是朝着莫逸那个方向,不超过五米,就被一股强大的精神屏障给挡回来了。
洛圣能够分辨出,这并不是莫逸的精神力,但是,这股精神力在感知到他们的存在后,也散发出了一丝善意。
直到南宫秋水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地喊道:“老师,是您来了吗?”
那精神力中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是的,秋水,老师来了。逸儿没事,正在修炼,我在给他护法,等他醒过来,我会通知你们。”
南宫秋水闻言,对着莫逸的方向,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谢谢老师。”
接着,不待洛圣询问,南宫秋水就将在灵武遗迹,遇到郭玄与凌天,以及她与莫逸拜凌天为师的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洛圣听完以后,神色庄重,恭敬地对着莫逸他们那个方向行了一礼,直到此时此刻,洛圣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
此刻,南宫秋水正跟洛圣讲叙着她,莫逸,宫诚在西境经历的事,听到宫诚授封了王爵,洛圣也为宫诚感到高兴。
突然,洛圣就感到一阵恍惚,接着,他就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莫逸与凌天身边。
南宫秋水还在给洛圣讲叙西境的事,她只觉得好像眼花了一下,就准备继续给自己的爷爷说故事。
接着,她就看到洛圣站起身来,她的视线跟着洛圣而动,然后,她就看到了莫逸与凌天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三人。
莫逸快步上前,对着洛圣抱拳说道:“爷爷,让您担心了。”
洛圣伸手拍了拍莫逸的肩膀,说道:“没事就好。”
接着,洛圣就对着凌天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多谢前辈出手。”
凌天摆了摆手,说道:“洛圣不必多礼,逸儿是我的弟子,他出了事,自然是老师出面解决的。”
不待洛圣说什么,南宫秋水就走了过来,抱拳行礼,恭声道:“弟子南宫秋水,见过老师。”
凌天轻轻摸摸南宫秋水的头,笑道:“秋水也不必多礼。”
接着,小白也是上前见礼。
当众人都相互见过礼后,莫逸就把自己的领悟,与他要将星海本体的混沌状态,衍化为清辉状态的事,说了一遍。
洛圣,南宫秋水,小白三人听到能观摩莫逸的衍化过程,都是求之不得。
接着,凌天就说道:“逸儿,开始吧。”
莫逸应道:“好的老师。”
莫逸话音落下,几人就看到,莫逸的胸口处,有着一片光芒闪烁。莫逸右手抚过自己的胸口,众人眼中的光芒就消失不见。
接着,四人就看到,莫逸缓缓伸出右手,放开握住的手掌,他手掌内,出现了一颗珠子。这颗珠子缓缓变大,没过多久,这化作了一片被四道黑色光轮围绕着的星海。
见到这一幕,洛圣与小白都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这片星海,竟然才是莫逸的本体,而看着他们的莫逸,居然是分身。
洛圣与小白的精神力,小心地感应着星海周围的一切。他们感应到,莫逸的星海本体内,除了如渊如海一般的精神力之外,还有着从那围绕着星海的光轮中,散出来的强大禁锢之力。
洛圣与小白的精神力,刚刚接触到那黑色光轮,就感应到了强大的禁锢之力朝他们的精神力蜂涌而来。如果不是反应快,及时弃掉了那一部份精神力,二人都不敢想象,沾上了这东西,他们会怎么样。
南宫秋水与凌天并没有如洛圣与小白一般,对于莫逸的星海本体,他们早就有所了解了。
洛圣深深地看了一眼莫逸,眼神中满是心痛。莫逸感觉到洛圣的眼光,则是淡淡地笑了笑,示意洛圣别担心,他没事。
接着,凌天,洛圣,南宫秋水和小白,四人感应到,星海之内,开始不断生发出一缕缕太极衍气,没过多久,太极衍气又生发出阴阳衍气,阴阳衍气之间,生发出了时,空,风,雷,山,泽,水,火八种衍气。
接着,这八种衍气之间相互纠缠作用在了一起。从太极衍气的生发,到八种衍气之间的相互作用,这一系列的变化,一刻不停地持续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两个时辰后,凌天,洛圣,南宫秋水和小白四人就看到,相互作用的八种衍气,随着八种衍气的越来越浓郁,慢慢地形成了一颗小小的星辰。
星海内生发出来的太极衍气,阴阳衍气也都自动汇入了这颗星辰之内。
接着,这颗星辰就散发出了一缕缕清辉,清辉之中,散发着浓浓的精神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