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尸体都被运回了城,甘延禄看着最后死在云素弦手中的几个刺客,其中一人是被银针刺入了命穴而亡,与当初那个死在红袖楼里的刘明一个死法。当初刘明之死,牵涉到了修河款一案,死了许多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杀刘明的凶手。当初云素弦也出现在了红袖楼,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些。
云素弦刚给青泽宇灌了药,便听闻甘延禄来访,而且还要见自己,心中奇怪,突然想起来昨日情况紧急,自己竟然用银针杀的人。想到当初死在红袖楼的刘明,尸体便是被羽林卫带走的。云素弦立刻明白了甘延禄来见自己的目的,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应对。
甘延禄见云素弦出来,说道:“冒昧登门叨扰,是有事请教云公子!”
云素弦淡淡的道:“甘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泽宇受伤严重,身边离不得人。”
甘延禄道:“即是如此,我便直说了。”说着话,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帕子里包裹着两枚银针,将帕子递到了云素弦面前,问道:“云公子可识得此物?”
云素弦扫了一眼,说道:“甘大人这是何意?我是学医的,又岂会不认识这银针?”
甘延禄问道:“劳烦云公子看看这两枚银针可有何区别?”
云素弦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神色并无变化,说道:“并无区别,就是普通的银针,与我常用的一样。”
甘延禄一直盯着云素弦的脸看,在他的脸上并未看出有什么不正常的表情,听到云素弦这话,甘延禄问道:“可否借云公子的银针一看。”
云素弦掏出银针,递给了甘延禄。
甘延禄看了看,果真与自己带来的两根一模一样,云素弦表现的太正常了,让甘延禄有了丝自我怀疑。甘延禄说道:“昨日我见云公子竟然能够飞针杀人,想来是苦练了许久的吧!”
云素弦见甘延禄有心套自己的话,面上并无任何的不满,道:“也还好,这门功夫倒是并不难练,泽宇也会,只是他总是扎到自己,便没有随身带针。”
甘延禄一直盯着云素弦看,道:“云公子可知谁还会这门功夫?”
云素弦想了想,说道:“我很少与人交手,还真不知道除了我与泽宇,还有谁会。甘大人,这两枚银针有什么问题吗?”
甘延禄道:“涉及到一桩案子,昨日见云公子飞针杀人,所以想过来请教一二。”
云素弦一副明了状,道:“恕云某帮不了甘大人了。”
甘延禄道:“无妨,我再去问问旁人。”
回到羽林卫,甘延禄立刻命人去调查云素弦的生平。
凤栖梧回到东宫,得知许平一直没有回来,立刻派人去山里找,最后只带回来了一具尸体。
许平跟了凤栖梧十六年了,当年凤栖梧还在崇岩书院读书,遇到了被诬陷偷东西的许平。少年心性,凤栖梧怎么能坐视不理,当场为许平洗清了嫌疑。后又得知了许平家中只有寡母幼弟,孤儿寡母,总是被族中人欺辱。凤栖梧干脆将许平收到了自己身边伺候,这一跟,就是十六年。
凤栖梧看着许平的尸身,简直不敢相认,虽然已经被擦洗干净了,可是身上的伤口,断了筋的手脚,以及满身的伤痕,无一不显示着他生前遭受的毒打。
凤栖梧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要将同样的刑罚还给对许平施加惩罚之人。
不过,凤栖梧是东宫太子,不该有太多自己的感情,眸子里的阴沉未见丝毫减少,握紧的拳头却是松开了,淡淡的道:“我记得他还有个弟弟。”
身边的侍卫道:“是,他弟弟名叫许安,在应天府做了一个刀笔吏。”
凤栖梧原本是打算将人调到东宫来的,但是,想到许平因自己惨死,不能再将他唯一的弟弟牵扯进来,叹了一口气,说道:“送许平回去吧,多带些抚恤。应天府那边打个招呼。”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东宫太子遭袭,死伤无数,驻城军叛变,追杀太子,羽林卫无用,护驾不利。京城再次风声鹤唳。
羽林卫所有随行护卫储君出行的人,包括苏泊涛,全被看押起来。驻城军左军叛变,驻城军大营也被北卫军控制起来。南卫军接手京畿防卫。
凤皇亲自督办,要求大理寺,兵部,刑部联合彻查此案,相关人等,全部收押。
得知驻城军左军统领祝林死了,凤皇气的摔了茶盏。
苏泊涛跪在御书房外,他知道,此案若是处理不好,不仅自己会被免职,还会连累父亲苏玉生。
凤皇问道:“苏泊涛带来了吗?”
内侍道:“回陛下,苏右监正在殿外。”
凤皇道:“带进来。朕倒想听听,他有何话要讲。”
苏泊涛进了御书房,跪下行礼,道:“罪臣苏泊涛见过陛下。”
凤皇冷冷的看了一眼苏泊涛,若非此人不利,凤栖梧怎会有这么一难,道:“你一直嚷着要见朕,想说什么?”
苏泊涛磕头,道:“罪臣这话不敢说。”
凤皇斥道:“不敢说,为何还要见朕?”
苏泊涛道:“陛下,罪臣接下来的话仅代表罪臣一人之见,并不代表苏家。”
钦天监与礼部一起定下的路线,由此可见,这两个地方拥有话语权的人都可能意图谋反,而钦天监一直深受凤皇的倚重。苏泊涛想要将青泽宇的怀疑说出来,必然会在这两部,掀起大风波,甚至会影响到大理寺,刑部和兵部。苏泊涛不相信,路线有问题,青泽宇能够看出来,而这一寺两部看不出来。他们之所以都不肯提,自然是有他们的理由。苏泊涛若是提了出来,便等于把钦天监,大理寺,礼部,刑部,兵部,都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他父亲,苏玉生是吏部尚书。凤朝一半的职权部门都会被牵涉其中。
凤皇厉声斥道:“说。”
苏泊涛道:“此次回程路线有问题,臣怀疑,钦天监与礼部之中,有叛贼的内应。”
“放肆,大理寺,刑部,兵部,有那么多重臣,都未看出来,偏偏就你苏泊涛看出来了?你是想说朕的肱骨之臣,全都是庸碌无能的蠹禄之辈吗?”
苏泊涛道:“臣不敢。”
凤皇眯着眼睛看向苏泊涛,露出丝危险,路线有问题,这还是兵部军队退下的老将看出来的,苏泊涛常年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发现?凤皇怀疑,这是别人告诉苏泊涛的,凤皇问道:“你如何知道路线有问题?”
苏泊涛知道凤皇一直忌惮康远侯府,若是,此时将青泽宇说出来,很有可能会给青泽宇惹下麻烦,苏泊涛道:“臣也是读过些兵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