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从现代那充斥着资本与香槟气息的云端坠落,苟尚峰在一片熟悉的、安神的檀香中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长安城崇仁坊,济世县侯府那雕梁画栋的卧房。
他缓缓起身,四名早已等候在旁的貌美侍女立刻上前,为他更衣、洗漱,换上那身代表着三品大员身份的绯色朝服,腰间挂着御赐的紫金鱼袋,苟尚峰看着铜镜中那个英姿勃发、贵气逼人的身影,心中再无半分不真实感。
他知道,无论是现代,还是大唐,他都已是执棋之人。
用过丰盛的早餐后,他没有片刻耽搁。
“备车,去太医署。”
豪华马车停在太医署门口时,这里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积着尘灰的药柜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空气中不再有药材受潮的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的烈酒消毒气息。
太医们早已在此等候,见到苟尚峰,立刻躬身行礼:“下官参见侯爷。”
“免了。”苟尚峰摆了摆手,径直走进那间已被改造成外科练习室的大厅。 里面,数十名年轻的医士学徒正对着一排排新鲜的猪皮,手持钢针丝线,笨拙地练习着缝合。
“侯爷,”刘太医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按照您的吩咐,医学堂已经开始招收第一批学员,署内所有医官也已开始轮流练习缝合之术。”
“很好。”苟尚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神情各异的太医,“告诉他们,谁的作业最先合格,本官便将外科主官之位授予谁。”
此言一出,那几个原本还心怀抵触的老太医,眼中闪过光芒。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是接近这位新贵、学习神技的绝佳机会。
解决了太医署的初步改革,苟尚峰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内,老将军徐盖早已等候多时。
“苟神医!”一见到苟尚峰,徐盖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我那族弟徐英,自从用了您那矫形支具,又配合您教的锻炼之法,如今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您那医术,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老将军过誉了。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我上次与您提及的战伤救治之事。”
“神医请讲!老夫洗耳恭听!”
苟尚峰不再客气,他直接铺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上面赫然是他亲手绘制的一套完整的战伤救治中心规划图。
“老将军请看,”他指着图纸,“此中心需建在城外军营左近,分为三区。第一区……”
徐盖看着那些他闻所未闻、却又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图纸,听着苟尚峰那掷地有声的讲解,那只久经沙场的老将之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神医……”他声音嘶哑,“若此中心建成,我大唐每年,能少多少伤残废兵?又能多多少能重返家园、自食其力的好儿郎!”
“此事,不仅是为我大唐将士谋福祉,更是利在千秋的国之大计!”徐盖猛地一拍桌子,“神医!你需要什么?只要我英国公府能拿得出来的,绝无二话!”
“我需要人。”苟尚峰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需要第一批病人,也是第一批学生。我需要那些因为伤残而退役,却依旧心怀热血的将士。我要亲手教他们清创、包扎、急救、康复、推拿之术。我要让他们,成为我大唐第一批真正的军医。”
“我还要,整个羽林军大营,作为我的临床实习基地。”
“好!”徐盖猛地站起身,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日早朝,老夫便联合卫国公,一同上奏圣上!为你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