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松见贺云决然的姿态,心中一紧,急忙喝止道:“云儿留步!”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响,带着一丝急切。贺云和赵雪的脚步顿住了,两人转头望向欧阳松。
“关于此事,杨掌门那边师父们会帮你去澄清的。”欧阳松的声音变得温和而坚定,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支持与信任。
单琴曦似乎听出了欧阳松话中的深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插话说道:“五哥,五嫂。依小妹看,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云儿和小雪的婚宴吧。”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给这略显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些许温暖。
洪友全乐呵呵地附和道:“六妹说得没错。三弟,四弟,你们怎么看?”他环顾四周,目光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喜庆的场面。
万应秋点头赞同:“既然云儿心意已决,我们做师父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平和,但其中的关怀之意不言而喻。
左进连环视众人,大笑道:“哈哈,若能早日看到云儿成家立业,又有何不可呢?”
贺全鹰听了众人的意见,喉咙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瞥见妻子的表情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最终欲言又止。裴氏的脸色依旧严肃,但眼底却有一丝动摇,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欧阳松自然也察觉到了贺全鹰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安慰般地笑道:“五弟,五妹,也别担心杨掌门那边了。自古有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晚咱们张罗一下,把云儿的亲事给办了吧。”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裴氏,等待着她的回应。烛光映照下,裴氏的面容显得格外复杂,她的眼神在贺云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穿透时间的迷雾,看到儿子未来的身影。
终于,裴氏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虽小,却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她看着门口那个决绝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要是自己再不同意的话,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这一刻,母子之间的关系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吧,”裴氏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就按大家说的办吧。”
贺云听到母亲的回答,眼中瞬间涌起了感动的泪花。他紧紧握住赵雪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来之不易的理解和爱意传递给她。
......
冬季的太阳早早地落下了西山,天色渐暗,申时三刻,剑冢中的酒宴已经摆得差不多了。
烛光摇曳,照亮了席间的角落,尽管这酒宴办得颇为突然,席间坐的都是剑冢那为数不多的弟子们,但气氛却并不冷清,反而充满了温馨和期待。
六剑侠单琴曦的房间中,一盏温暖的油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一幅宁静的画面:单琴曦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木梳,轻柔地梳理着赵雪乌黑亮丽的长发。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是一片静谧与和谐。
赵雪轻轻问道:“六师父,我跟云哥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太久,能否请六师父同我说说云哥平时都有些什么兴趣呢?”
单琴曦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她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在回忆着往昔岁月。“云儿自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她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他长这么大,除了这次偷偷跑出去,从来就没离开过剑冢半步。”
单琴曦放下木梳,转过身来面对赵雪,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或许也是因为他父母和我们几个做师父的管教得太严,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教他武功的时候也鲜少提及江湖之事,才让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以至于瞒着我们偷偷跑出去。”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云儿不在剑冢的那段日子,不止是他父母,我们几个做师父的也每天都担心,生怕他不知外面人心险恶,碰上什么麻烦。不过,直到云儿带着你一同回剑冢来,我才醒悟——现在的江湖应该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闯,我们老一辈的干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赵雪听了单琴曦的话,心中满是感激,她低声说道:“六师父,说来也惭愧,我初出江湖便被人贩子所骗,幸得碰上云哥出手相助,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何事。”
单琴曦拍了拍赵雪的手背,眼中满是理解与同情:“小雪,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每个人都会经历成长的磨难,重要的是你能从中学习,变得更坚强。而且有云儿在你身边,这也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心灵距离又近了一分。接下来为数不多的梳妆时间里,赵雪与单琴曦聊了很多交心的话,从对未来的憧憬到对过往的反思,每一个话题都让她们更加了解对方,一时间屋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温情。
......
“吉时已到,新人开始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持婚弟子的声音在剑冢的大厅中回荡,庄重而肃穆。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充满祝福与期待的面容。贺云和赵雪并肩站立,随着主持人的指引,完成了对天地和高堂的敬礼。
仪式结束后,单琴曦轻轻挽住赵雪的手,带着她走向内室。“阿雪,我先送你进洞房,我再帮你整理一下。”单琴曦的声音温柔如水,她的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赵雪微微点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得既羞涩又幸福。
与此同时,贺云则走向酒桌,与师父们及同门们围坐在一起。酒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美酒,大家举杯相庆,欢声笑语不断。贺云端起酒碗,笑容满面地向众人敬酒:“感谢各位师父和师兄妹们的祝福,今日能与阿雪结为夫妇,实乃云儿三生有幸。”
正当大家沉浸在喜悦之中,气氛热烈高涨之时,突然,一个洪亮而略带怒意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份和谐:“好一个婚宴,怎么都不宴请老夫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