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清晨,薄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行辕内,萧然和陈德昭依旧未能摆脱毒液的侵蚀。
尽管慕容冰用她的解毒药粉暂时封住了心脉,但那股如同火焰般灼烧的毒素,依旧在两人血脉中肆虐,解毒的希望依然渺茫。
萧然依然坐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目光锐利却带着隐隐的痛楚。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毒素沿着血脉蔓延,浑身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勒住,力气渐渐流失。
陈德昭则被扶着坐在另一张榻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如珠。
毒素的蔓延使他的表情扭曲不堪,但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偶尔,他的目光扫过萧然,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解毒?恐怕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对命运已经没有太多期待。
萧然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起头,那双眼睛依然如刀锋般锐利,尽管在极度的痛苦中,那份冷静与果断依旧未曾消退。
“并非完全希望。冰儿正在研制解药。不过,还是得想办法先稳住局面。”他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冷意,“免得他们趁乱再来。”
昨夜的袭击不仅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也撕裂了青阳城的安宁。
玄鸦的余党仍在暗中活动,青阳城的人心惶惶,紧张气氛弥漫整个城市。
流言四起,坊间传言有的说玄鸦是大梁的第一刺客,有的说陈德昭已经死于暗算,也有的说萧然早已中毒命丧黄泉。
城中各方势力暗潮涌动,表面上的和平早已破碎。
行辕内,萧然和陈德昭的“同盟”并非水到渠成。
两人虽在共同的生死面前暂时达成合作,但彼此之间的戒心依然浓重。
没有人会轻易放下对方手中的剑,哪怕是为了短期的生存。
陈德昭冷冷地看着萧然,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挑衅:“萧景玄,你能信任我吗?如果换作是我,恐怕也很难信任你。”
他看似不经意地提问,实则是在探测萧然的反应。
萧然的目光如电,穿透空气的每一丝波动。
陈德昭的言辞并未让他感到愤怒,反而让他更警觉地观察起对方的表情和动作。
萧然微微抬眼,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更多的冷静与计算:“能信任与否,不如说此时的利益决定了我们必须站在一起。否则,青阳城的动乱会更加难以收拾。”
这番话虽是表面上的冷静分析,但其中的微妙意味显而易见——在生死面前,信任的意义显得微不足道。
萧然话语间的疏离感,让陈德昭不得不更加警觉。
他心里清楚,若非情势所逼,萧景玄绝不会轻易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
两人之间的对话充满张力,既不显得过于敌对,也没有任何的温情。
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愈加浓厚,仿佛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每一呼一吸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候中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轻声行礼:“总督大人。”
他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城防营的调查已经开始,我们已经封锁了贺记的一部分商铺。贺宏并没有现身,但是有消息称他昨夜曾在城中出没。”
陈德昭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贺宏?”
他的目光闪动,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一向神秘,怕是早有准备。”
萧然的目光微微一凝,他低声开口:“可是……我们并没有贺记与玄鸦关系的直接证据。恐怕不好处置吧。”
“直接的证据?”陈德昭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深沉的老练,“贺记在青阳城的根基不浅,但只要我总督府在,谁敢肆意妄为?”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平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威压,“继续查封贺记的所有商铺,封死所有与他们相关的通道,务必让他们无处藏身。贺宏若敢现身,定叫他插翅难逃。”
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却隐藏着无法掩饰的决绝。
这种冷静中的铁血决心,显现出他多年来在政治风云中磨砺出的韬光养晦。
对于他来说,权力的稳固远比一时的敌人重要,而这份冷静,也足以让萧然心生警惕。
候中策点了点头,显然已经熟悉了陈德昭的行事风格:“是,总督大人。”
就在这时,另一边,许文山正在街头巡视,带领护卫队忙碌着。
为了安抚百姓情绪,他亲自带队巡查,分发粮食,平息谣言,尽力稳定民心。
然而,刺客的消息似乎仍未断绝,夜幕下,许文山总觉得身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逼近,这种压迫感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曹记商会的代表,曹衡,也开始介入,协助行辕维持秩序,尤其是在粮食分发过程中,曹记的资源和影响力无疑为许文山提供了不少支持。
但曹衡脸色沉重,他低声道:“文山,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眉头紧锁,眼中带着深沉的忧虑,“那些刺客的背后,恐怕远不止贺记一个商会。”
“你是说,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许文山低声问道,已经隐隐察觉到这场动乱远比眼前的乱局更加扑朔迷离。
曹衡点了点头,低声道:“贺记的确是个问题,但他们并非唯一的幕后推手。否则,凭借我们曹记的力量,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也许,这背后还涉及天都的势力。”
青阳城的局势愈发复杂,暗流涌动。
行辕内,萧然和陈德昭的“同盟”,虽然暂时因为生死存亡而建立,但彼此心照不宣的博弈早已开始。
随着事态的发展,萧然清楚,这场暗斗和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未来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与猜疑。
而在这片动荡之中,贺宏的身影愈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