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别磨蹭。”周星泽冷声道。
接下来的一小时,徐白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三观粉碎机。
他们连开了二十三户人家的门,每家房梁上都挂着人,男女老少,无一例外,都穿着寿衣,眉心一个针孔,嘴角上扬的弧度整齐得像复制粘贴的。
“这不可能……”徐白蹲在村口那口老井边上,声音颤抖,“全村人都……自我了断?”
周星泽没搭腔,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熟悉的《最炫民族风》铃声突然从不远处的房子里传出来,在这死寂的村庄里,刺耳得要命。
“卧槽!罡蛟上人还活着?”徐白一个激灵站起来。
两人顺着铃声一路摸到了一座青砖老屋前。
这房子在村里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门楣上还雕着花花草草,可那木门斑驳,破破烂烂的。
周星泽抬脚就是一脚,门砰地一声被踹开,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屋里光线暗得像进了蝙蝠洞,一股子霉味混着线香的味直往鼻子里钻。
徐白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屋里的场景,登时惊得下巴都要跌落地。
“我滴个亲娘诶!”徐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只见那罡蛟上人,号称“四教合一,天下无敌”的胖子神棍,此刻正赤条条站在屋子中央,全身上下就一条大红色三角金鸡裤衩。
更绝的是,他还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左脚抬得老高,额头上贴着一张褪色的黄符,那模样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胖子!”周星泽一声暴喝,“你在这搞什么妖蛾子呢?”
罡蛟的眼珠子转了转,可人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那个诡异的金鸡独立姿势。
徐白刚要往前凑,周星泽一把拽住他后衣领,大喝一声:“别动!!”
就在这一瞬间,屋外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有人光着脚踩在雨后的泥地上。
可他们进来前明明检查过,院子里铺的都是青石板,最近天气干燥得很,哪来的泥水声?
周星泽一个箭步冲到窗边,面色霎时一变\"。
徐白也凑过去一看,差点没尿裤子。
院子的青石板上,正凭空冒出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那些脚印大大小小,有大人的,有小孩的,转眼间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院子。
“关门!”
周星泽吼到声都沙晒,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杀气。
徐白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他一个飞扑把门拍上,哆嗦着插上门闩,后背死死抵着门板,心口卜卜跳,几乎要冲出喉咙。
“现在怎么办?”,徐白把声带住喊。
周星泽没说话,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密密麻麻,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正把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听着,”周星泽头也不抬,“待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回应,别对视,更别开门。”
徐白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滴在脚边。“星仔……我哋系咪要喺度等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周星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九流门第一条门规——”
“什么?”徐白一脸懵逼地问。
“不要脸,活得比鬼长。”周星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话音刚落,门板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罡蛟上人还保持着那个搞笑的金鸡独立姿势,但系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睇怕都顶唔得几耐。
屋里的温度瞬间降下来,徐白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窗玻璃上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如同被无数指甲同时刮过,听着就瘆人。
“星仔……”徐白大声道,“它们……入嚟喇……”
徐白喉结滚动时发出的脆响。
冷汗顺着他下颌滴落。
周星泽的天雷灵力在经脉中流转。
他抓住徐白手腕的瞬间,感受到对方脉搏跳动的频率,与窗外传来的沙沙声完美重合。
忽然他看见罡蛟上人那本该贴在眉心的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天地无极……”
罡蛟上人开口时,他手中扬起的朱砂泼向窗外。
窗外戛然无声处,罡蛟上人肥脸忽绽异彩,如旱苗逢雨般朝周星泽拱手:“周小友!可把你盼来也!”
周星泽挑眉,似笑非笑道:“方才电话里哭天抢地,说阎王爷拿勾子勾你脚筋,怎的刚刚金鸡独立的这么精神?\"
罡蛟上人面皮一红,正要掰扯,忽的肥躯一震,蒲扇大手直指向窗外:“小友留意!”
周星泽旋身望时,只见两袭朱红寿衣悬空而舞。
那红衣红得似刚从血池捞起,领口空空如也,偏生袖管飘摆。
更奇的是,衣摆褶皱里隐隐泛着银光。
“小友,这次我是着了道!”
罡蛟上人声音颤抖,肥手指着红衣直颤,“此乃人皮尸衣!活剥生人皮,灌以玄汞炼制的邪物。”
“若被那衣袂卷住,会被控制自杀,灵魂从额头抽出!”
“方才道爷我定如磐石,全仗匿影符掩了阳气,不然此刻怕已替你试了这红衣合不合身!\"
徐白腿肚子转筋,冷汗珠子顺着下巴往鞋窠里滴。
他盯着窗外那两团红玩意道:“现在咋……咋整啊?”
罡蛟上人肥脸皱成包子:“这玩意邪性,是拿七七四十九张人皮缝的,里头泡满尸油,得用阴火焚烧,才能消灭!”
话音没落稳,周星泽突然嗤笑一声,手里那杆黑不溜秋的二百五长枪嗡地发颤,枪杆子上爬满蓝汪汪的电光。
“烧个球!”他咧开嘴,露出点白牙。
天雷灵力在他血管里窜动,轰一声,佢一脚撑开木门就扑出去。
嗰两件红尸衣呼一声扑埋嚟。
周星泽瞅见衣褶子里泛着银闪闪的光,仔细一瞧,妈哟,那皮子上的毛孔都看得清,里头还飘出哭嚎声!
“来得正好!”
周星泽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手里长枪猛地一抖,枪尖上滋啦窜出亮瞎眼的雷光。
本想使个大力偷桃手,可转念一琢磨:这鬼东西连个身子骨都没有,上哪偷桃去?
当下枪头一拐,使出了压箱底的搅屎棍九式。
噼里啪啦!
枪影乱舞,电光绕着枪杆子直窜。
头一件尸衣被枪尖挑个正着,嗤啦一声响,裂口子里滋出暗红的黏汤,那股腐臭味熏得人直犯恶心,跟烂了仨月的死耗子一个味!
第二件尸衣瞅准空当从旁边扑过来,宽大的袖子往周星泽脖子上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