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头一抬手,白光唰地闪过。
黑蛇瞬间碎成渣渣。
“就这?”老头撇撇嘴,声音冰冷。
老头这嗓子嚎得,整条街的乌鸦惊得扑棱棱飞散。
可前头那墨水泼出来的街上,鬼影子都没一个。
那些黑雨点子咕涌咕涌又聚成蛇,这回个个膀大腰圆,眨眼就挤满了整条街,少说也得有几百条。
“啧啧,”老头咧嘴一笑,“就这点三脚猫功夫?糊弄谁呢?”
老头脚底板一跺,轰地一声,黑水蛇全特么碎成渣渣,空气里顿时飘出一股子棺材板味。
“血娘子那老娘们没来,就派你个瘪三来送死?”老头翼鸿辉咧嘴一笑,“胆挺肥啊!”
他站在雨里,诛邪卫的风衣猎猎作响。
俩眼亮得跟灯泡一样,手里攥着块青铜小印,上头刻着“铁胆镇邪”四个大字。
“咯咯咯…”
一阵笑声突然响起。
黑影一闪,雨停了。
黑影里扭出来个穿黑纱裙的小娘们,那身段,啧啧……
两条大白腿晃得人眼晕,拿把黑扇子挡着脸,就露俩黑眼珠子。
“翼老头!”这娘们嗓子尖细,“别以为我们怕王华年那泼妇就会怕你!今天姑奶奶非弄死你不可!”
翼鸿辉面瘫着脸,心里却咯噔一下:好家伙,来的不是小喽啰啊!
“骨伶是吧?”翼鸿辉冷笑,“你个血娘子身边的小跟班,也配跟老夫叫板?”
扇子往下一挪,露出张煞白的小脸,嘴却红得异常:“老棺材瓤子,莫欺少年穷!姑奶奶早不是当年那团软柿子!”
唰啦!
骨伶手中黑扇子一抖,扇面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鬼脸,一个个嚎起来。
翼鸿辉身后那几个罗刹捕扑通跪倒,捂着耳朵直抽抽,鼻血哗哗地流。
“血河鬼扇?!”
翼老头眼珠子一瞪,“血娘子那婆娘竟把这玩意都给了你?”
“老东西还挺识货~”骨伶咯咯笑着,扇子轻轻一摆。
霎时间阴风呜呜地刮,地上咕嘟咕嘟冒出血泡,数不清的惨白胳膊从血河里伸出来,往翼老头身上抓。
“雕虫小技!”翼鸿辉把青铜大印往地上咣当一砸,“给老子镇!”
金光轰地炸开,那些鬼手碰着金光,滋啦一声便化作青烟。
半空中浮着个金光闪闪的“镇”字,把周围阴气扫得干干净净。
翼鸿辉胡子一翘:“老子是诛邪卫四大千户,别拿我跟那些杂鱼千户比!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从怀里摸出串铜钱,个个都刻着鬼画符。
骨伶眼皮一跳,随即狞笑:“老东西,显得你很能?”
她嗖地把扇子往天上一抛,双手结印。
那扇子转动,眨眼变成个黑洞洞的漩涡,里头鬼哭狼嚎的。
翼鸿辉不敢托大,铜钱往天上一撒,哗啦啦排成个八卦阵。
他噗地喷了口血在青铜印上,大印顿时金光直冒。
“天地无极,给老子破!”
八卦阵唰地射出八道金光,直奔黑漩涡。
“哈哈哈!”骨伶嘴角忽地一咧,“真当姑奶奶就一个人?”
她一拍手:“弟兄们,亮个相吧!”
呼啦一下,十数黑影将翼老头团团围住。
楚钟大带着一帮怪模怪样的主,个个身上冒着不可名状的邪气。
翼鸿辉眼珠子一瞪:“全是狂堕契印者?!”
……
嗡——嗡——操!
周星泽一巴掌拍在枕头上,把手机从床缝里抠出来。
“喂?草!谁啊大清早的?”他扯着嗓子吼,嗓子眼还带着昨晚撸串的孜然味。
“星仔你个小崽子滚哪野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徐白的声音,“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关机!老子裤裆都快让急尿浸透!”
“急毛线啊?”
周星泽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手忙脚乱摸烟,“老子手机电量不足,有事快说!”
“我姑父家……闹鬼……”徐白声音突然压低道。
周星泽手里的烟啪嗒掉在被子上:“能闹哪门子鬼?”
“活见鬼!算了当面跟你说,此刻我姑父家乱成一锅滚粥。”
“不是?闹鬼了你找我干啥?”周星泽一愣。
徐白那小子明明被诛邪卫清理过记忆,压根不知道自己能打鬼的事,怎的突然杀上门来?
按理说这种邪乎事,不是该去找那个胖神棍罡蛟吗?
“罡蛟上人让我来找你的。”
“他说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抽不开身回魇市,让我直接找你。他还说你是他生死搭档,江湖人称胖瘦仙童……”
“胖瘦仙童?”
周星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嘴角疯狂抽搐。
好你个罡蛟!
老子几时成了你搭档?
还胖瘦仙童?
这不摆明占老子便宜吗?
下次见面,看老子不把“大力偷桃手”往你身上招呼!
一爪子给你丫攮月球上去信不信!
……
富人小区的一栋阔气豪华别墅里,大厅布置成灵堂。
纸钱烧得噼里啪啦响,香烛味混着股子说不出来的怪味……反正不是啥好味。
徐漓月跪在儿子棺材前,指甲深深陷进大腿肉里。
哭?泪早干涸在眼底,嗓子哑得发不出声,就剩一声接一声的干嚎:“儿啊!你咋就这么狠心丢下你妈……”
突然嗷一嗓子扑到棺材上,枯瘦的手指哆哆嗦嗦去摸儿子那张惨白的脸:“让妈再看看你……”
黎宣站在旁边,西装笔挺领带系得倍儿整齐,就是那双眼熬得通红,眼袋垂得几乎挂住嘴角。
想伸手扶一把老婆,结果被狠狠甩开:“滚开!!别碰我!”
徐漓月猛地甩开头,一头乱发黏在泪痕交错的脸上,那双眼睛红肿,“都是你!要不是你他妈非要买这栋凶宅……”
“漓月!”
黎宣赶紧压低声音,眼睛还贼兮兮地往四周瞟,“你小声点!这么多亲朋好友看着呢!”
“看什么看!”
徐漓月直接原地爆炸,尖叫声差点把灵堂的天花板掀翻,“这破房子从买来那天就不干净!”
“洛儿那会就说总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叽叽歪歪,你他妈非说是学习压力大出现幻觉!如今倒好!”
她突然拔高音调,灵堂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洛儿已是一具尸体!死得透透的!”
黎宣感觉有几十道目光扎在自己身上,后背凉飕飕的。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营业性微笑:“那个……法医报告写得明明白白,洛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