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诏头皮发麻,许柏延的话侮辱性极强,许柏延怎么会这样的想法?
他对许晋轩的的确确抱有过幻想,可在探望夏玥的那天晚上,许晋轩就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许晋轩对他所谓的喜欢过只是一时糊涂,他还能抱有什么幻想。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许晋轩的心、
他开口想反驳,话却噎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敛下眼神,面容有一丝落寞说:“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爸有再多的想法,你爸也不会喜欢上我,你知道,你爸他……不喜欢男人。”
许柏延咬着牙说:“那么说你真的喜欢我爸?”
徐明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和你爸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我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了,也没图过什么,以后也不会,你放心。”
但他话的意思在许柏延听来,昭然若揭,许柏延心里十分的膈应,但碍于他是长辈,又不好说重话。
“希望你能自重。”许柏延皱起眉警告了一声,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徐明诏的胸口莫名一紧,有一瞬间他分不清此刻他是周明明还是徐明诏,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抓住了许柏延的手。
许柏延惊愕地看向他。
徐明诏也吓到了,他抓着许柏延的手到底想干什么,想求许柏延别把他的心思告诉许晋轩吗?
不对,不对,他受不了许柏延一副防备讨厌他的模样,他本来是想安慰一下许柏延的。
以前他主动去抓许柏延的手时,许柏延的脸上总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刚才反射性就以为这样能让许柏延开心点。
可是他现在是徐明诏啊,不是周明明,他做这些有什么用。
这一刻他反应迅速放开手,愣愣地说:“承平和我说……你之前状态不好,你好好……工作。”
“不用徐叔你来提醒,公司的事我从来不会懈怠。”许柏延掐灭烟,跨步离去。
许柏延一走,徐明诏脑袋混乱了起来。
他不想许柏延喜欢上他,但意识到许柏延讨厌真正的自己,他为什么会……会这么难过?
晚上九点一刻,夜风徐徐,徐明诏下了出租车,望着前面那扇镀金的铁门,他走了过去,值班的保安拦住了他,他说明来意是来见许柏延的,保安把他的话传递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六七十岁的妇人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徐明诏认得她,好像叫赵姨。
赵姨带他进了大门,嘴里念叨着,“您这么晚来也不提前说一下,少爷和老爷还没回来呢,我先带您进去客厅坐一下吧。”
徐明诏点点头,心里却慌乱不已,他一时冲动跑来这里,完全没考虑过见到许柏延要说些什么话。
发烧那次许柏延想要来照顾自己,他却说出了那么绝情的话。
许柏延还对那些话耿耿于怀吧,要不然也不会三个月以来都没联系过自己一次。
正胡思乱想着,赵姨过来说许柏延回来了。
徐明诏定了定心神,跟着她走到院子里,一辆黑色锃亮的迈巴赫从闸门处开了进来,停在院子的空旷处,许柏延从车子里出来,看见他目光一顿,大步朝他走来。
徐明诏默默地看着他,许柏延抓住了他的手,语气里透着惊喜,“明明,你是特地来见我的吗?”
“嗯,我看到新闻里的报道了,你还好吗?”徐明诏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许柏延的笑容黯淡了下来,许晋轩从背后走来,看了徐明诏一眼,说:“带他去给你妈上炷香吧。”
许柏延点点头,轻声对他说:“走吧。”
徐明诏任由他拉着走,穿过一楼的大厅,许柏延带他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灯光明亮,进去便看到里面的供台上摆放着夏玥的遗照。
许柏延点了一支香递给他。
徐明诏虔诚地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里。
两人从里面出来时,沉默着不说话。
走过客厅时,许柏延忽然出声,“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徐明诏肩膀一颤,点了点头。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徐明诏又再次点点头。
顷刻间,温热的身躯覆盖而来,徐明诏环着他的腰,愧疚小声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联系你的。”
许柏延身躯一震,把他抱得更紧了。
“明明,你不知道,我一直很想很想你。”许柏延在他耳边低语,“在美国的那两个月对我来说每天都很痛苦,我妈对药物排斥得厉害,呕血掉发暴瘦,这一切我都看着眼里,但我却无能为力,我想找你说说话的,但能说的也只有我妈的事,我不想给你造成负担,后来我妈走了,我浑浑噩噩了好久,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颓废的我,所以就一直不敢联系你。”
徐明诏听得心里一顿难受,越发愧疚起来,那段时间许柏延是最需要人陪的,而他也是无能为力。
要是周明明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就好了。
那他会陪着许柏延去美国,在他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支撑着他,而不是事后来做无用的关心。
两人拥抱良久分开时,在一旁不知站了多久的赵姨说:“周先生要留宿吗?我让人去准备一下客房。”
“明明,今晚可以在我房间睡吗?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许柏延却转而问他。
徐明诏的脸色霎时红成猪肝色,身体泛起一阵痉挛,想起上次在公寓和许柏延睡的那晚,他还心有余悸。
不过许柏延说的睡觉就是正常的睡觉,不会对他动手动脚的,他只要调好早起的闹钟就行。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许柏延住的房间很大,有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在这么私密的空间里,徐明诏局促不安地打量着。
许柏延脱下西装,只留一件薄衬衫,他把西装随手一挂,说:“要吃点东西吗?我让佣人准备下。”
徐明诏摇头回:“我吃晚饭再过来的。”
“那你先坐会儿,我先洗个澡。”许柏延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徐明诏没动,嘴巴半张地看着他,有话要说。
“怎么了?”许柏延扭头看向他。
“我……我,”徐明诏磕磕巴巴地开口,“那天我把说得太重了,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发烧的时候真的很难受,听你说你要来照顾我,我其实很感激的,但我……不能让你过来。”
“为什么啊?能和我说说吗?”许柏延说话的声音轻柔地不像话,像在诱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