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许柏延放到床上,徐明诏去倒了杯水回来,他把水杯放床头柜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拆开包装,倒了两颗放手心上。
而许柏延不吵不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徐明诏被他盯得有些害臊,低下头来,把药递到他的嘴边。
许柏延乖乖张嘴,徐明诏喂他吃进去,再喂他喝了几口水。
“吃了药,好好睡一下,明天就不难受了。”酒店空调开得度数有点低,徐明诏给他盖好了被子。
许柏延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有点沙哑,“你要走了,是不是?”
“是啊,梦该醒了。”
“别走,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好,我先不走。”徐明诏往床边一坐。
“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许柏延轻声说。
徐明诏一怔。
“我不想再和你做假的情侣了,发现你有喜欢的人,我却没有立场去生气,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我想把你关在房子里,不想你去见别人,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不行,那是犯法的。”徐明诏连忙纠正许柏延这个危险的想法。
“好吧……那在梦里可以吗?”
“什么?”徐明诏一懵,感觉自己要被套进去。
“可以吧。”许柏延突然直起身来,脸贴着他很近。
徐明诏眼皮轻抬,看到那双眼睛,很晶亮,一点都不像醉了的模样。
“也不行,我得走了。”徐明诏起身要走。
许柏延一手圈住他的腰,把他捞进怀里,往床上躺下,低声说:“我话还没说完。”
徐明诏的脸贴着许柏延胸膛,鼻间全是许柏延身上的酒味,他的身体不禁微微发颤,不知所措。
“我不想听了,柏延,你放开我。”徐明诏扭动身子。
许柏延却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
“我爱你。”
声音从头顶落下,徐明诏定住不动了,心脏莫名鼓动得厉害。
“在梦里和你求婚,你会同意吗?”
许柏延的声音很温柔的,徐明诏不由得眼眶一热,他咬着唇,眨巴一下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不说话,许柏延还在继续说着,“即使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想和你结婚,我有自信有一天会让你爱上我,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好好宠你,保护你,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徐明诏忍不住呜咽出声来,脸庞沾满泪水,许柏延慌忙低头捧起他的脸。
“别哭啊,明明,你一哭我的心脏就很疼,真的很疼,你摸摸看看。”许柏延抓起他的手,往心脏的位置按去。
徐明诏感受到了,许柏延的心脏跳得很快,砰然有力,彰显着年轻和朝气。
“我们不可能的,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的。”徐明诏哽咽着说,他和许柏延年龄身份都千差万别,如果在一起了,他们会是别人眼中的异类。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许柏延亲了亲他的发梢。
“因为我一直骗你。”
“我知道,我没怪过你。”
“知道了我是谁,你会讨厌我的。”徐明诏说出这句话时,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不会的,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过去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许柏延向他保证。
“不可能的,柏延,你肯定会讨厌我。”因为你本身就讨厌我了,讨厌我这个对你爸抱有肮脏想法的老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许柏延一遍遍向他保证,宛如魔咒。
“如果我说我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掉牙秃头,你还会爱我吗?”
再过十几二十年,他会彻底老去,成为口中那副模样,而许柏延到那时还正值壮年,怎么……怎么可能还会爱他。
“会的,我保证,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宝贝。”许柏延吻上了他的唇,轻柔万分,像在品尝着至高无上的甘露。
这一瞬间,徐明诏的心房仿佛被撞出一个大大的口子,呼啦啦地似乎能听到风声,他忘了反抗。
既然许柏延以为是梦,就让他做个好梦吧……
酒意未消,许柏延的脑袋晕眩不已,他迷迷糊糊地说:“太真实了,我觉得不是梦。”
徐明诏枕在他的胸膛上,轻声哄他说:“我也觉得不是梦。睡吧,柏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许柏延安心地闭上了眼。
等到许柏延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徐明诏从许柏延的怀里起来。
他像个罪犯一样轻手轻脚清理起犯罪现场来,待一切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他拍了拍被揉得发皱的衣服,拿好房卡,走出房间。
第二天一早,徐明诏在房里用完早餐,下楼来到酒店大厅集合。
常华旭一看见他就皱起眉,“以后早餐吃快点,大家都在等你。”
徐明诏是掐着八点过来的,对常华旭的话充耳不闻。
看他这态度,常华旭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才小我两岁,成熟点好不好,我并不是刻意针对你。”
“现在才八点零二分,大部分公司都没到上班打卡的时间,充足的睡眠休息是保证员工工作效率的关键。”
“你扯哪儿去了,谁和你说工作效率的问题,我是的说态度,昨晚我就在群里通知了大家七点四十分到楼下集合,你晚到了二十一分钟。”
“你没看到我回的信息吗?”徐明诏点开工作群聊天的记录给他看,“我有提前告知我会晚个二十分钟出门,我态度没有问题。”
“但你没有给我理由。”
“为什么一定要给理由?你连集合的时间都不提前跟大家商量。”
……
蔡盈盈生无可恋地看着这两位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领导又吵了起来,她肘了肘旁边的许柏延,悄声说:“你不去劝架吗?”
许柏延表情神游在外,答非所问,“昨晚有谁来过我房间?”
“我,常总,徐总,还有酒店的保安大哥。”
“?这么多人?”许柏延震惊。
“嗯,你醉得太死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许柏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