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徐明诏只身来到了酒吧。
距离上次给程尧照片后,调查猥亵犯这事就一直没有进展,徐明诏想亲自来找一下程尧问问那几个人调查得怎么样。
酒吧里,音乐人声嘈杂,舞台上灯光明亮。
徐明诏挤开人群走到前面,发现程尧穿着一身骚包的粉紫戴着墨镜,在台上玩着贝斯。
他找了个能看到后方的视野,果然看到了戴着黑色口罩的许柏延在打着鼓。
许柏延的身体晃动着,刘海垂落在额间,侧脸的下颚线分明,灵活的十指在空中划过,夹着狂躁的律动敲得十分用力。
这样的许柏延看起来十分的帅气,徐明诏不知不觉看了入神。
骤然间音乐停止,一首歌没完在场有人喊出不满的声音,“继续啊,怎么停了!”
“是啊,继续!继续!!”一众的附和声震得耳朵发麻。
徐明诏蓦然回神看见许柏延率先起身从台下下来,凌睿摔下话筒快步跟上,高嘉南背着吉他紧随其后。
而被最后留下来的程尧,表情无奈地在控场,他拿起话筒说:“实在抱歉啊,各位,出了些小状况,今天的演出到此为止,为了补偿大家,今晚的酒水一律七折。”
程尧的话让躁动不满的客人渐渐平息了怨气,酒吧里放起了舒缓的纯音乐,灯光交错间,徐明诏看着程尧也下了台,往那个通道的拐角走去,他连忙跟了上去。
快走到程尧面前时,徐明诏刚想喊他一声。
程尧打开包间的大门,门没关紧半掩着,下一秒,包间里传来大声怒吼的声音,“许柏延!!你他妈打鼓打到一半给我停下来是什么意思!!”
徐明诏停在门口处,愣了一愣。
“腻了,解散吧。”许柏延的声音十分冷漠。
程尧怒气冲冲,“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拿我们哥们儿几个来开涮。”
许柏延没有回话。
程尧继续喋喋不休:“当年你留学三年,我们都等你了,这次又出什么事了,你想解散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爸让我接手家里的公司,以后没有时间再和你们玩乐队了。”
许柏延的这句话一出来,包间里陷入了短暂沉默。
一阵微弱的抽泣声响起,徐明诏仔细一听,像是凌睿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高嘉南在打着圆场,“说实话,我爸也让我在家里的律师事务所实习,还要我明年之内就得把律师证给考下来,我挺头大的,对不住啊,兄弟们,我恐怕也要忙起来了。”
突然之间要解散成立了五年的乐队,程尧虽然火大,但也拿他俩没办法,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前程,乐队这不赚钱的玩意儿又不能真玩一辈子。
“行行行,你们都忙去,以后总有空聚一聚吧。”程尧臭着一张脸说。
“那当然啊。”高嘉南推了推许柏延的肩膀,“你说是吧,柏延。”
许柏延点了点头,气氛这时才稍稍好转了点。
凌睿却越哭越大声,哭得一抽一噎地说:“我……我不要……不要解散。”
程尧听得脑袋瓜作疼,凌睿这一哭不知得哭到啥时候,他指着许柏延这个罪魁祸首说:“都怪你说什么解散,把人惹哭了,你负责给哄好他!”
许柏延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程尧正气头上,冷哼一声,扭身就走。
程尧一出来,差点和徐明诏撞到一起,惊讶地瞪圆了双眼。
徐明诏嘘一声示意程尧别出声,他不想让许柏延发现他来了酒吧,昨晚拒绝了许柏延,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柏延。
两人走到二楼的转角处,徐明诏见四处没人又算安静,开口问起调查的进展。
“放心,那四个人都是店里的老顾客,我都调查好了,明天我就雇点人把他们都绑到你面前。”
徐明诏听了心一惊,这不违法的事吗?他连忙摇手说:“不用不用,不要绑人,我只有他们一些生物特征就行,比如头发、皮屑或者唾液也行。”
那日警察来酒吧调查时收集了生物样本,如果有一个人的dNA能对得上,那犯人就能确定下来了。
程尧疑惑地蹙了下眉,“为什么?”
徐明诏说:“尽可能收集多一些信息交给警察,我相信警察肯定能揪出犯人的。”
程尧笑了一下,“他几个人都是在这一带混荡的软骨头,若是犯人真在他们其中,打他们一顿他们就招了,这样不更快。”
徐明诏一听要打人更是心惊,正要说什么。
哐啷一声,身后有什么打碎了。
他扭头一看,光线阴暗处,一个身穿服务生制服的男人,身材中等偏瘦二十岁上下,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端个果盘都能打碎!”程尧认出是自家的员工,骂了一声。
“啊啊,不好意思啊,老板,我马上捡起来!”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水果。
“捡起也不能端给客人吃了,给我扔进垃圾桶去,打碎一盘果赔五十,待会去领班那里领罚款去!”程尧明显心中还端着火气,说话哪哪都不客气。
服务生吓得身体有些发抖,看着挺可怜的,徐明诏蹲了下去,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圣女果。
递给服务生时,徐明诏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掌,厚厚成串的茧子,滑过手背时,有种磨砂的粗糙感,感觉有点恶心。
徐明诏抬头想看清服务生的脸,服务生低着头拿起果盘连忙走开了。
徐明诏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同时回想起监控里犯人那晚逃窜的身影。
程尧察觉到他的异样,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徐明诏摇头,顿了几秒问:“他是你店里的员工?”
“嗯,还是个学生,附近的学校过来兼职的。”
“附近的学校……是师范大学吗?”那是于安瑶就读的大学。
“是吧,反正就是附近的大学。”程尧含糊道。
徐明诏没再问了,那晚的犯人穿的是便服不像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或许是他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