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人\"这活计，沈云潇确实不擅长。
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从小到大，被那么多姑娘追在屁股后头跑，沈云潇也是多多少少懂点追人的门道的。
只是那些姑娘们的手段太过直白，怕是对他无用。
对于秦楚，他要的不是强求，而是润物细无声的靠近，近到习惯他的存在，直到允许他站在她的身旁。
他想要的是，秦楚心里有他。
沈云潇在心里列了一张单子，上面写满了追求秦楚的可行性方案。
最理想的是\"趁虚而入\"——
等秦楚和叶霖渊闹矛盾时，他再适时出现，用他的温柔体贴慢慢打动秦楚。
可叶霖渊那厮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他对秦楚简直是言听计从，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沈云潇等得心焦，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他沈云潇要争，自然要争得光明正大。
使些下作手段离间人家感情这种事，他做不来，也不屑做。
既然\"趁虚而入\"这条路走不通，那只能换条路走了。
想得入神时，窗外倏地传来秦楚指导姑娘们读书的声音，清泠悦耳。
沈云潇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忽然想明白了——与其等着别人犯错，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好。
他要让秦楚看见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沈云潇，而不是一个只会耍心机的投机者。
\"来日方长。\"
他轻声对自己说，目光落在桌上那本被翻旧的《诗经》上。
显然，秦楚很在意这些姑娘们的学业，那他就要做秦楚最得力的帮手。
他要让秦楚看见他的价值，知道他的好！
沈云潇病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调整了扫盲班的教学方式。
他根据姑娘们的年龄和基础水平，将她们分成不同的班级。
这样一来，基础好的姑娘们不必再跟着进度慢的反复学同样的内容，而基础差的也能得到更有针对性的指导。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扫盲班办得更好。
扫盲班的姑娘们在沈云潇的精心教导下进步神速。
林知薇看着她们日渐提升的文化水平，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秦楚感受到了林知薇的喜悦，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而一直默默关注着秦楚的沈云潇和叶霖渊两人，看到秦楚露出满意的神情，心中同样感到欢喜。
两人不约而同想的都是：楚楚\/楚妹笑起来真好看。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天气渐渐转凉。
公休日这天，叶霖渊和秦楚去了镇里供销社。
\"楚妹，天冷了。\"
叶霖渊在供销社柜台前驻足，拿起一条鹅黄色的羊毛围巾。
\"这个颜色衬你。\"
他动作笨拙地给秦楚围上，又挑了顶同色系的毛线帽。
秦楚摸着柔软的羊毛，突然听见叶霖渊说：\"咱们给沈老师也带条围巾吧？他这些天教课也蛮辛苦的。\"
叶霖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虽然不是读书的料，但最佩服他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了。\"
秦楚点点头同意了，顺便还给林知薇带了一条。
她给叶霖渊选了条藏青色的围巾，针脚细密，质地厚实。
给叶霖渊试戴时，他望了眼人来人往的街道，羞得脸红彤彤的。
秦楚好笑地揉揉他的头：\"就这条吧，好看。\"
被夸了的叶霖渊脸更红了。
不管相处多久，叶霖渊这个爱脸红的小毛病一直没变过。
秦楚每次都看得有趣。
只要叶霖渊一脸红，她就忍不住逗他。
买完东西，两人又去了国民饭店，吃了顿晚饭。
辣子鸡丁，红烧肉，麻婆豆腐，清炒时蔬，西红柿蛋汤。
二荤二素，四菜一汤。
两个人胃口都不小，安安静静把菜都吃完了，一点儿也没浪费。
吃饱喝足后，两人便回去了。
回村后，秦楚先去了林知薇家，将围巾送给她。
喜庆的红色不显艳俗，反而衬得林知薇娇美的小脸更加白里透红了，好看极了。
林知薇满意地摸了又摸，小脸红扑扑的，她感动得抱住秦楚，声音都带着点哽咽：\"楚楚…谢谢…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秦楚知道，林知薇这是又想起前世的经历了。
她回抱住林知薇，顺了顺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两人又简单聊了会儿，见天色已晚，秦楚便起身告辞，走回了家。
\"叩叩叩。\"
木门被轻轻叩响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请进。\"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秦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沈云潇手中的钢笔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楚、秦楚同志？\"他慌忙起身，准备倒茶，\"快请坐。\"
\"不用麻烦了。\"秦楚从布包里取出一个纸包，边往里走边说，\"天冷了，给你带了条围巾。\"
沈云潇的手指悬在半空，像是不敢触碰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他喉结滚动：\"你...专门给我买的？\"
\"是叶霖渊帮你选的。\"秦楚将围巾放在桌上，浅灰色的羊毛在煤油灯下泛着柔软的光泽，\"他说你教课辛苦。\"
沈云潇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低头整理袖口，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眼底的黯然：\"替我谢谢叶同志。\"
\"那我先走了。\"
秦楚转身时，发梢掠过门框，带起一阵淡淡的皂角香。
\"等等！\"
沈云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秦楚回头，看见他通红的眼眶里满是压抑已久的深情与渴望。
\"秦楚同志，\"清冷的声线透着小心翼翼，\"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秦楚假装不懂：\"什么怎么样？\"
沈云潇轻咬着唇，眸中泛起水光。
\"秦楚同志，我喜欢你！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名誉、财富、权势…这些我通通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你和谁在一起…名分，地位这些我都不要…我只求你能多看我一眼…\"
一滴泪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沈云潇像是被这温度烫到，却攥得更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施舍一点爱给他吧，一点点就可以了。
秦楚静静看着他。
煤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火光微微颤动。
\"我很知足的...\"沈云潇跪坐在她脚边，仰起的脸上泪痕交错，却又美得惊心动魄，\"我发誓不会破坏你和叶同志...\"
高岭之花跌下神坛，匍匐在你脚下，可怜的、卑微的、哀求的仰望着你，祈求你能施舍一点点爱给他……
窗外北风呜咽，卷着枯叶扑打窗纸。
秦楚忽然伸手，指尖拂过他湿润的脸颊：\"你想如何？\"
这个动作像打开了某个闸门。
沈云潇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单薄的衣衫下传来剧烈跳动：\"楚楚，叶霖渊能给你的...\"
他带着她的手缓缓下移，\"我都能给...\"
秦楚没有抽回手。
沈云潇的呼吸骤然急促，试探着环住秦楚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