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不用齐子辉多说,齐薏大概能猜到事情的走向。
无非是刺眼的人没了,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不足为患,蓝家三公子也没有将逃跑的齐子辉和齐子阳放到心里。
但以那人的性子,定然也不会让离开的人好过,所以,这才有了两人被贩卖为奴的结果。
“这才刚太平两年,有些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夫人听闻柳家的惨案,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气蓝家做事太绝,也气柳家被迷了心智。
齐薏到最后也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去年事情发生的时候,齐子辉才十五岁,半大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
“柳家还有其他人活着吗?”
不管在哪个时代,人证都是很重要的。
“我不知道,我们逃离的太匆忙了,其他人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齐子辉的情绪很低沉,一年不到,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等澧儿他们过来,将蓝家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安排人一并去查了。”
铺子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楚夫人伸手让李嬷嬷扶着走到门口去松口气。
“哎哟,我说了要占位置,忘了忘了。”
本来还低气压的氛围突然被楚夫人一句话打破了。
“快快快,到隔壁看看去,我可不想打包回来吃。”
楚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齐薏牵着丢丢,也起身朝外面走去。
“好了,别多想了,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路过齐子辉的时候,齐薏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忙吧,如果他们真有勾结,定会给柳家一个交代。”
抓一个也是抓,抓两个也是抓,说不定年底还能拿个优秀员工呢,齐薏在心里给楚澧加了把劲儿。
“子辉知道了,谢谢四少夫人。”
另一边。
楚澧带着楚七和楚八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淮河书院。
三个人没有打扰学子们读书,而是在门童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院长的书房。
“回禀几位大人,我们院长这几日不曾回来,请问他出了什么何事?”
“具体他有没有参与,还需要本官找到了证据再说。”
楚澧没有明确回答此人的话,只告知此人,将书院的其余负责人叫来书房,又要事相商。
待门童离去后,三人快速打量着曾朝德的书房,“仔细翻看一下,看有没有重要的证据。”
“是。”
楚澧看向了曾朝德的书桌,走了过去拿起他案子上的书籍,快速翻阅了起来。
“大人,这里发现了一些书信。”
楚澧接过书信后仔细看了一下,大多数是学子们的投诉,无非是书院位置紧张,很多设施都安置的不到位。
其中还有一些家属们的来信,询问学子的学习和生活如何!
一些不重要的书信,楚澧翻看完后便随手放到了一旁,不知道无意间碰到了哪里,书桌下面竟弹出了一个暗格。
俯身蹲下拿出了暗格里的东西,除开一些信件外,下面还放着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看上面的花纹和官印,都是今年新发行的银票,他曾朝德只是一个院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暗格里的信上都是一些简短的话,什么名额已出,小小心意请笑纳,或者是定金一交,还请院长多多美言几句。
往后看,楚澧有些恍然大悟,新书院搬迁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人是贿赂曾朝德方便自己办事的,至于什么事,还要曾朝德亲口说才行。
这暗格里都是曾朝德行贿的证据,与山河商会有关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想来这个人还是个谨慎的,书院里应该找不到重要的信息。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本院院长的书房里。”
门外站着两个人,大为惊色的看着楚澧等人翻找着书房。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出去。”
任万磊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澧等人的行为,“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怎敢来到这里放肆!”
“唉唉唉,任院长任院长,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刚刚的门童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任院长任院长,莫生气莫生气,这些都是来查案的大人。”
“莫要胡言乱语,我淮河书院又不曾出事,为何他们要过来查案。”
任万磊觉得荒谬,如果是查案,他为何没有收到县衙通报。
门童先向着楚澧等人介绍两人:“几位大人,这是本院的任万磊院长,曾院长不在书院时,都是任院长在管事。”
“还有这位,”门童指着另一个人说,“这是本院的监院,张康张管事。”
“任院长,”门童大胆的扯了一下任万磊的衣袖,“这些是皇城里来的大人,任院长你莫要动怒。”
“哼~。”
任万磊甩开了门童的手,“本院长不信,皇城里的大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淮河书院只是个小书院,有什么事情值得眼前几人从皇城过来。
“你且退下,本官有几事想询问两人。”
楚澧对着门童说,门童立刻行礼告退。
“你....,”任万磊指着又跑走的门童,“你为何如此听他的话。”
“哎哟院长,你快别说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门童没有过多理会,只想走远些,免得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神仙打架,小鬼可不能凑热闹,免得误伤。
“这信上的东西,你二人可知情。”
楚澧重新拿起暗格里的信,示意两人看过来。
“什么信,这是曾院长的书房,他书房里的信老夫怎么会知情。”
任万磊觉得楚澧莫名其妙。
“既然这样,你便好好看看,看完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楚澧走到两人面前递出了信,任万磊一脸不耐烦的接过,“你这年轻人,你还未告知你的身份!”
说真的,像任万磊这种性子直爽的人,还恰巧都是齐薏和楚澧爱打交道的。
“在下楚澧,是皇城巡检司总指挥使。”
任万磊接过信的手一颤,“巡检司总指挥使?”
“正是。”
楚澧从怀中拿出令牌,任万磊细细一看,顿时俯身行礼。
“草民不知大人的身份,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任万磊没发现,他一旁的张康有些颤抖。
“任院长客气了,你还是先看看这些信再说。”
楚澧三人都发现了张康的异常,只有任万磊在认认真真的看信。
“这....这....,”信比较简短,任万磊快速翻着,神情越来越震惊。
“大人,这些信你从何而来,你我如何能断定这些事是真的。”
“这些信的下面,还放着这些银票。”
楚澧将银票一并递给了任万磊。
“好呀,他个曾朝德,竟敢利用自己院长的身份行贿。”
任万磊转身看向张康,“张管事,这些事情你可知?”
张康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我,这,任院长,我只是听从曾院长的吩咐罢了。”
“张康,”任万磊怒斥了一声,“你忘了谁让你来到书院当上管事一职的吗?”
两人曾经乃是同窗,无奈张康家境清贫,无法供他继续读书,是任万磊救济他,他才走到了现在,不然,当下说不定还在家中种地呢。
“磊哥,你平日里素不爱管理书院的事情,只专注与学子们交流学术,你哪知我们的苦楚。”
像他这类人,谋个职务便是为了生存,哪能永远坚守本心。
“你,”任万磊有些失望,“你有困难为何不告诉我?”
楚澧没空看他们在这里叙旧,立刻打断了两人。
“任院长,曾院长现在还在关押中,一时半会出不来,这书院中的事,你要多费心了。”
“什么?”
“什么?”
本来还在争辩的两人同时看向了楚澧,“你说曾院长被关押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