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古寺残垣上,激起层层水雾。苏明棠的软剑已卷了刃,沈清欢的玉笛也出现几道裂痕,两人背靠背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势。为首的黑衣人招式狠辣,每一刀都直取要害,其刀法中竟暗含皇室禁卫的路数。
“你们究竟是谁?”苏明棠挥剑格挡,溅起的火星在雨幕中格外醒目。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钉身泛着诡异的青芒。沈清欢瞳孔骤缩:“是西域蛇毒!小心!”她猛地拉过苏明棠侧身翻滚,透骨钉擦着发梢钉入石柱,瞬间腐蚀出大片黑斑。
就在僵持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楚昭昀身披玄色大氅,手持玄铁长剑,领着御林军踏碎积水而来。雨帘中,他的龙纹披风猎猎作响,眼神如鹰隼般锁定黑衣人:“血影盟余孽,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黑衣人见势不妙,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响。刹那间,古寺四周燃起冲天火光,数十名弓箭手从暗处现身,箭尖泛着与透骨钉相同的青芒。苏明棠心头一震:“陛下小心!这些箭淬了西域蛇毒!”话音未落,楚昭昀已挥剑斩断三支利箭,剑身竟也开始发黑。
“陛下的剑……”沈清欢话音戛然而止。楚昭昀神色凝重,盯着剑身腐蚀的痕迹:“此毒非西域独有,太医院珍藏的《毒经》记载,二十年前血影盟与南疆巫医勾结,曾研制出能腐蚀玄铁的‘蚀骨青’。”他目光扫过黑衣人,“看来血影盟与南疆的联系从未断绝。”
黑衣人见阴谋败露,突然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众人震惊地发现,此人竟是太医院院正周明远!“陛下以为铲除了管家就能真相大白?”周明远狂笑不止,“从血影盟覆灭到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操控!当年伪造密信、挑起纷争的是我,利用管家顶罪的也是我!”
楚昭昀握紧染毒的长剑:“你身为太医院院正,为何勾结江湖势力?”周明远神色扭曲:“因为我是血影盟初代盟主的外孙!当年皇室为了夺取盟中秘宝,设计陷害我祖父,我忍辱负重二十年,就是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纹着南疆巫蛊图腾,“看到了吗?南疆蛊王已与我融为一体,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
话音未落,周明远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血雾中,无数细小的蛊虫如黑雾般弥漫开来。沈清欢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雄黄粉撒出:“快闭气!这是南疆的噬魂蛊!”御林军们急忙用布巾捂住口鼻,但仍有几名士兵中招,双眼翻白,持剑向同伴砍去。
混乱中,苏明棠瞥见周明远悄悄退向古寺后殿。她握紧手中的玉佩残片,发现玉佩上的图腾与周明远胸口的蛊纹竟有几分相似。“他要去拿古寺中的秘宝!”苏明棠大喊一声,不顾蛊虫弥漫,提剑追去。沈清欢和楚昭昀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后殿中,周明远正疯狂地用匕首凿着墙壁。见三人追来,他狞笑着举起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牌:“这就是血影盟守护百年的‘天机令’!有了它,就能号令南疆十万蛊师!”他将青铜牌按在墙上凹槽,整面墙壁轰然洞开,露出一座金光闪闪的祭坛。祭坛中央,放置着一个水晶棺椁,里面躺着一具身着血影盟服饰的干尸,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帛书。
“这是初代盟主的遗体!帛书上记载着能颠覆天下的秘密!”周明远冲向水晶棺椁,却在触碰到棺椁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飞。苏明棠举起玉佩残片,发现帛书上的文字竟与玉佩纹路产生共鸣。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中的记载:“血影盟之秘,唯血脉者能解。”
“原来如此!”沈清欢突然反应过来,“初代盟主是周明远的祖父,而我们沈家世代守护血影盟,只有我们的血脉才能开启秘密!”她和苏明棠同时将玉佩嵌入祭坛凹槽,水晶棺椁缓缓打开。就在这时,周明远突然扑来,手中匕首直刺沈清欢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楚昭昀挥剑斩断匕首,剑锋顺势划过周明远咽喉。周明远瞪大双眼,不甘地倒下:“你们以为...得到帛书就能掌控一切?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他的尸体轰然倒地,化作一摊腥臭的血水。
苏明棠颤抖着拿起帛书,上面记载的并非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份皇室秘辛——原来当年先帝为了巩固皇权,故意挑起血影盟与朝廷的矛盾,又暗中勾结南疆势力,妄图将江湖势力一网打尽。更令人震惊的是,帛书末尾还提到,当今朝中仍有南疆安插的“暗子”,随时准备颠覆朝堂。
“陛下,这...”苏明棠将帛书递给楚昭昀。烛光下,楚昭昀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朕登基以来,总觉得朝堂暗流涌动。如今看来,这盘棋远比朕想象的更大。”他看向苏明棠和沈清欢,“两位姑娘,这场风波远未结束。朕恳请你们留在京城,助朕彻查此事。”
暴雨依旧肆虐,古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苏明棠和沈清欢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她们知道,揭开真相的道路才刚刚开始,而更大的阴谋,正如同这连绵不绝的暴雨,裹挟着无数秘密,向着京城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