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未尽,晨露未曦,紫禁城上空乌云翻涌,似有雷霆暗藏。养心殿外,守卫的禁军皆如临大敌,手中长枪在寒风中微微震颤,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能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清瑶身姿挺拔,宛如傲雪寒梅,她缓缓抬手,指尖轻抚颈间若隐若现的火凤图腾,那图腾似活物般微微闪烁,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太后,有些秘密,藏得越久,反噬就越厉害。”她的声音清冷如冰,字字诛心,“当年那场大火,不过是您精心设计的一场戏罢了。”
太后猛地起身,凤袍下摆扫过龙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住口!你休得胡言!沈云川已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声色俱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事实?”沈清瑶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嘲讽,“镇国公府传承百年的秘术,岂是那么容易被识破的?”说着,她抬手取下头上精美的玉簪,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耳后那月牙形胎记在烛光下格外醒目,“太后,您当年为了斩草除根,怕是连先帝胞弟的胎记都不曾细看。”
苏辰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展开先帝密折,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太后,这封奏折写于先帝驾崩前三日,字字句句都表明了传位于沈云川的决心。您藏匿诏书、陷害忠良,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该当何罪?”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寂静的殿内回荡。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宫女惊恐的尖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宫女倒在血泊之中,七窍流血,死状凄惨。食盒中的药汤洒了一地,在青砖上腐蚀出黑色的痕迹。楚昭宁眼神锐利如鹰,瞬间出手,扣住一名试图逃窜的内侍,“说!谁让你们在陛下药汤里下毒?”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内侍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如筛糠,刚要开口,却被一声凄厉的嘶吼打断。宁王突然青筋暴起,被沈清瑶血咒禁锢的身体开始寸寸龟裂,黑血如喷泉般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太后……救我……”他的声音充满绝望,却在瞬间戛然而止,整个人化作一摊腥臭的血水,在地上蒸腾起阵阵白烟。
太后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慌乱中撞翻了案上的青铜香炉。浓烟升腾而起,将她笼罩其中,她却突然仰头狂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疯狂与绝望。“好!好!沈氏血脉果然还活着!但你们以为拿到遗诏就能坐稳皇位?”她扯开凤袍内衬,露出缠满符咒的手臂,那些符咒泛着诡异的红光,“当年先帝为保沈云川,在皇宫设下‘血煞阵’,此阵需用皇室血脉献祭方能破解!”
沈清瑶心中大惊,瞳孔猛地收缩,多年来皇室子弟莫名夭折的谜团终于有了答案。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小皇帝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周身泛起诡异的黑雾,那黑雾仿佛有生命般,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楚昭宁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入小皇帝口中,然而黑血却顺着嘴角流下,将龙榻染成一片紫黑。
“快!带陛下去太庙!”沈清瑶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苏辰的手腕,眼中满是焦急,“唯有以真正的皇室血脉为引,才能压制血煞阵!”
一行人在皇宫中飞奔,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回响。守卫的禁军试图阻拦,却被沈清瑶等人凌厉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当他们冲破重重阻碍,终于来到太庙时,晨钟恰好敲响第七声,钟声悠扬,却又带着一丝悲壮。
沈清瑶推开太庙沉重的殿门,一股古老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与晨曦在先祖牌位上交织,形成奇异的光影。她跪坐在祭坛前,神情肃穆而坚定,拔出金丝软鞭,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顺着古老的纹路缓缓流入地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列祖列宗在上!”沈清瑶的声音铿锵有力,在空旷的太庙中回荡,“沈氏血脉从未背叛皇室,今日愿以血明志!”话音刚落,她颈间的火凤图腾突然化作实体,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展翅飞向小皇帝。
刹那间,天地变色。祭坛四周的烛火尽数熄灭,整个太庙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沈清瑶掌心的血珠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她坚毅的脸庞。小皇帝周身的黑雾被火凤吞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而太庙穹顶,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将“沈云川”的牌位照得通体透亮,仿佛在昭示着真相大白。
“阵……阵破了……”太后瘫倒在石阶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当年我害怕沈氏掌权会清算先皇后的旧账……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消散在晨风中,手中紧握的诏书残片随风飘落,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掩埋多年的往事。
苏辰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小皇帝,又看向神色疲惫却依然坚韧的沈清瑶。朝阳缓缓升起,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发丝间沾着血污,却无损她的风采,反而更添几分英姿飒爽。“现在该怎么办?”他低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沈清瑶擦拭着金丝软鞭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自然是还天下一个真相。不过在此之前……”她目光扫过狼狈的朝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苏大人,劳烦你帮我拟一道旨意——追封镇国公沈云川为‘孝懿皇太叔’,赐太庙永享祭祀。”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照亮紫禁城时,宫门缓缓打开。百姓们仰头望着城楼上的身影,听着内侍宣读的诏书,那些尘封已久的秘辛终于大白于天下。这场权力与真相的博弈,看似落下帷幕,然而新的格局,才刚刚在这血色晨光中悄然成型,未来的路,依然充满未知与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