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身披玄色蟒纹披风,疾步踏入宫中密道。密道内烛火幽微,摇曳的光影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剑眉下的双眸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身后,楚昭宁一袭月白锦袍,发髻高挽,仅以一支碧玉簪固定,神色间满是坚毅与担忧。
“陛下身边的近侍被宁王收买,恐怕宫中眼线密布。”苏辰的声音低沉,在密道中回荡,“此次面圣,务必小心。”楚昭宁微微点头,手指下意识抚上腰间的短刃——那是她未出阁时,父亲所赠,虽小巧,却削铁如泥。
御书房内,小皇帝正烦躁地翻着奏折,见苏辰夫妇进来,忙起身相迎:“苏皇叔,如今该如何是好?北疆战事紧急,朝中又有叛党。”苏辰跪地行礼,沉声道:“陛下莫慌,臣已与夫人商议对策。当务之急,是稳住宁王,不让他察觉我们已洞悉其阴谋。”
楚昭宁从袖中取出一幅手绘地图,摊开在桌案上:“陛下,这是北疆防线的详细布防图。臣女虽久居后宅,但也知晓兵贵神速。可抽调雁门关的精锐骑兵,绕道突袭北疆敌军后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小皇帝盯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只是雁门关兵力抽调,万一宁王趁机发难,京城如何抵挡?”
苏辰抬眸,目光坚定:“陛下放心,臣已联络太学山长,他会发动太学生中的忠义之士,配合御林军拱卫京城。此外,臣的暗卫也已在京城各处待命,宁王若敢轻举妄动,定让他有来无回。”楚昭宁接着道:“为今之计,还需陛下示弱。明日早朝,可佯装同意宁王提出的春狩一事,让他放松警惕。”
小皇帝咬了咬下唇,稚嫩的脸上满是挣扎,最终重重点头:“好,一切就依皇叔和楚夫人所言。朕虽年幼,但也知江山社稷为重。”苏辰和楚昭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欣慰。
第二日,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宁王身着绯色朝服,昂首站在众臣前列,眼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陛下,春狩乃是祖宗规矩,如今国泰民安,正该举行,以彰显我朝国威。”小皇帝按计划,装出一副犹豫的模样:“只是如今北疆战事吃紧,朕担心……”
宁王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勿忧,臣已挑选精锐护卫,定能保陛下周全。况且,春狩期间,还可检阅军队,鼓舞士气。”苏辰在一旁,垂眸掩去眼中的不屑,适时开口:“陛下,宁王所言不无道理。春狩之事,可筹备起来,只是需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众臣纷纷附和,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暗潮,在这看似寻常的早朝中悄然涌动。
退朝后,苏辰回到府中,未及休息,便一头扎进书房,与暗卫首领商讨部署。楚昭宁则在绣楼,借着刺绣的幌子,秘密联络各方眼线。绣楼的窗户半掩,微风拂过,传来远处市井的喧闹声,可这看似平静的府邸,实则暗流涌动。
“夫人,太学山长传来消息,已集结三百太学生,随时听候调遣。”丫鬟匆匆进来,在楚昭宁耳边低语。楚昭宁手中的绣针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好,让他们暗中潜伏,不可打草惊蛇。再告诉柳妈妈,盯紧宁王府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夜晚,苏府一片静谧,唯有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苏辰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庭院中,勾勒出假山池沼的轮廓。楚昭宁端着参茶进来,轻声道:“老爷,先喝口茶,歇一歇。”苏辰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夫人,此次危机重重,你我务必小心。若有不测……”楚昭宁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们定会平安度过,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苏辰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窗外,一只夜枭长鸣,划破寂静的夜空,似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