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残雪尚未消融,京城的早春已在料峭寒风中悄然萌芽。楚昭宁坐在御书房内,案头堆满了密探从各地传回的情报,每一份都用朱砂标注着亟待解决的危机。窗外的柳树抽出新芽,却难掩她眉间凝结的霜雪——北疆大捷虽暂时击退了西域,但朝堂内的暗桩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咬出致命一击。
\"夫人,吏部侍郎求见。\"女官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人官服簇新,却在行礼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西域风格的银镯。楚昭宁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茶汤表面的涟漪映出对方刻意掩饰的紧张:\"听闻大人近日与西域商队往来频繁?\"
话音未落,吏部侍郎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下官冤枉!那是...那是为了给陛下筹备生辰贺礼!\"他颤抖着呈上礼单,墨迹却在潮湿处晕染,显然是匆忙伪造。苏辰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密函:\"若只是筹备贺礼,为何信中提到'待时机成熟,打开城门'?\"
当密函上的字迹映入眼帘,侍郎面如死灰。楚昭宁望着这个曾被先帝器重的老臣,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七年前,正是此人在朝堂上力保她监国;如今,却因贪欲沦为敌人的棋子。\"带下去,彻查他的同党。\"她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然而,审讯尚未结束,宫中便传来噩耗。负责看守钦天监的侍卫集体暴毙,现场只留下西域巫蛊的诅咒符号。楚昭宁赶到时,月光正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尸体上,照见他们扭曲的面容。太医战战兢兢地查验后,面色惨白:\"是西域秘制的见血封喉之毒,沾到皮肤便会毒发身亡。\"
\"有人想毁尸灭迹。\"苏辰蹲下身,捡起一枚刻着狼头的铜扣,\"看来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更了解宫中布局。\"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星象台,突然想起楚昭宁在钦天监密室发现的星图——那上面的标记,与铜扣上的狼头图腾隐隐呼应。
与此同时,江南传来急报。漕运总督遇刺身亡,新任官员尚未到任,运河上商船无故停滞,粮价开始疯涨。楚昭宁展开舆图,指尖划过连接南北的漕运线:\"这是要掐断朝廷的命脉。\"她转头对暗卫统领下令,\"立刻派人保护新任总督,暗中调查漕帮与西域的关联。\"
深夜,楚昭宁独自来到太庙。月光透过盘龙柱洒在地面,先帝的画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她抚摸着祭坛上的铭文,突然发现某处凹陷——当她将从吏部侍郎处缴获的银镯嵌入其中,墙壁轰然开启,露出一间密室。密室里堆满了历代皇帝的手记,最上方的一卷写着:\"西域之患,内忧甚于外患。\"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手记,泛黄的纸页间记载着惊人的秘密:初代皇帝与西域结盟时,曾埋下\"双保险\"——一面以皇室血脉为质,一面在西域安插了名为\"暗月\"的死士组织。这些死士世代相传,等待着西域背叛的那一天。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暗月\"的联络方式逐渐失传,只留下零星的线索。
\"夫人!\"苏辰的声音从太庙外传来,\"北疆急报,西域残部在边境集结,还带来了神秘的攻城器械!\"他冲进密室,看到满地的手记,瞳孔骤缩,\"这是...难道先帝早有预料?\"
楚昭宁握紧一卷残缺的图纸,上面画着西域城池的布局,还有一行小字:\"暗月之主,藏于月氏。\"她望向北方,眼神逐渐坚定:\"立刻联络月氏部首领,我们要找到'暗月'。同时,调遣江南水师北上,从水路支援北疆。\"
走出太庙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楚昭宁望着渐渐苏醒的京城,想起先帝临终前的话:\"守江山易,守人心难。\"如今,她不仅要抵御外敌,更要肃清内奸,找到散落的\"暗月\"力量。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在暗处,敌人的阴谋仍在继续编织,等待着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