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任珊,在天意缘直播间算卦看事。表面上,直播间里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咨询,可实际上,屏幕背后涌动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灵异暗流。桃木手串、黄铜铃铛、朱砂符咒,这些不过是给观众看的道具,真正压箱底的宝贝,是那把平时藏在紫檀木匣里的紫薇剑,以及从不轻易示人的天蓬尺。
这天直播间的弹幕突然疯狂刷新,柳江连麦的申请像炸开的烟花般突兀。就在接受连麦的刹那,我腕间的桃木手串 “咔嗒” 一声绷断,十八颗桃木珠子在桌面上乱滚,而掌心的离火位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任、任师傅……” 屏幕里的画面剧烈晃动,柳江惨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救救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幽深的古井里飘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湿漉漉的寒气,仿佛声带被泡在冰水里。
柳江开始讲述他的遭遇。几天前,他误入深山里一座破败的古庙。庙门的牌匾早已腐朽,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唯有那股扑面而来的潮湿腐臭味,仿佛能钻进人的毛孔。他当时尿急,鬼使神差地就在庙里解了手。从那之后,他便陷入了无尽的噩梦。
“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柳江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猛地扯开衣领,脖颈处赫然爬满暗红色的抓痕,那些抓痕呈现出扭曲的形状,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咒,“每到晚上,就有个青面獠牙的东西压在我身上,我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现在我浑身像被灌了铅,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还总能看见黑影在房间里飘,有时候是人影,有时候…… 像是长着鳞片的怪物。”
我眉头紧锁,对着镜头调整了下姿态,故意让身后供奉的仙家神像在画面里多露出几分。蟒天花和蟒天凤的神像栩栩如生,蟒天花手中的阴阳镜泛着冷光,蟒天凤的斩妖剑似乎暗藏锋芒,而黄小花捧着天罡印的模样,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家人们,这柳江兄弟的情况棘手得很。” 我压低声音,刻意让语气充满凝重,同时攥紧黄铜铃铛往麦克风前晃了晃,清脆的声响里仿佛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柳江兄弟,你对着摄像头把生辰八字报给我,再仔细回忆回忆,那破庙里有没有古怪气味?比如腥臭味,或者腐肉味?”
听着柳江报出的生辰八字,我闭上眼,指尖在掌心飞快地画出镇宅符。指甲深深掐进纹路,离火位烫得惊人,掌心的皮肤下仿佛有火苗在窜动。“你这是犯了大忌讳!” 我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着镜头展示腕间突然浮现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那些疙瘩像是被无形的手捏出来的,“家人们看!这阴气已经顺着网线爬过来了!” 说着,我抓起朱砂笔,在黄符上疾走如龙,笔尖划过符咒的声音在寂静的直播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有无数小鬼在耳边窃窃私语,“柳江,你现在立刻起身,用盐和艾草煮水擦身,把我画的符贴在床头!等我连夜赶过去,定要让那些脏东西知道,天意缘的任珊不是好惹的!”
下了直播,我迅速打开紫檀木匣,取出紫薇剑。剑身泛着幽幽紫光,剑身上刻着的古老符文仿佛活过来一般微微发亮。天蓬尺被我别在腰间,冰凉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蟒天花、蟒天凤和黄小花三位仙家的虚影在我身后若隐若现,蟒天花转动着阴阳镜,镜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蟒天凤握紧斩妖剑,剑刃上跳动着细小的火花;黄小花轻抚天罡印,印上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我给助理陈实发了条消息,让他准备好装备。没过多久,陈实开着那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越野车来接我。车上摆满了各种高科技设备,还有一些画满符文的特殊武器。“任姐,这次的情况可不妙。” 陈实敲打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各种诡异的数据,“我监测到那片区域的磁场乱得离谱,就像有个巨大的漩涡。”
车子驶入山间,雾气越来越浓,浓得仿佛能伸手抓一把攥出水来。车灯只能照出前方几米的距离,在雾气中晕染出昏黄的光圈。突然,车灯照到路边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红衣女子,她低着头,长发遮住脸,身上的红衣像是被血浸透,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黑水。她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雕像。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握紧紫薇剑。陈实也察觉到不对劲,猛地踩下油门。可当我们从后视镜望去时,那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滩水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水迹里还漂浮着几片暗红色的鳞片。
赶到柳江家时,天色已经全黑。他家的院子被一圈黑雾笼罩,雾气中隐隐传来锁链拖拽的声音。门窗紧闭,还贴着几张破旧不堪的符纸,那些符纸早已失去效力,边缘卷曲发黑,像是被火烧过。我敲开门,柳江的父母一脸焦急地把我迎了进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眼眶深陷,布满血丝。
走进柳江的房间,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混合着腥甜的血液,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柳江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眼深陷,眼窝周围泛着青黑色,整个人瘦得脱了相,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他的皮肤上爬满了细密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
“任师傅,您快救救我儿子吧!” 柳江的母亲拉着我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冰凉刺骨,仿佛刚从冰窖里拿出来,“这些天,他就像变了个人,有时候还会发出奇怪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