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桃木手串往掌心拍了拍,直播间里的弹幕突然疯狂滚动。左明举的声音带着颤音从连麦那头传来,背景音里还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大师!您快救救我家!\"他喘着粗气报出八字,我盯着屏幕上1976年农历五月初五的字样,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生辰属龙,本是阳气极旺的命数,可听他说的那些事——弟弟创业失败背上巨债,老父亲突发恶疾昏迷不醒,就连家里养了十年的老黄狗,都在三天前对着西北方向狂吠整夜后暴毙。
\"祖坟边上那棵百年老槐树,上个月突然枯死了......\"左明举的声音带着哭腔,\"树梢断口处全是焦黑,像被雷劈过似的!\"我摸出罗盘,指针突然剧烈震颤,针尖直指屏幕那头。弹幕里有人刷着\"太假了\",可我分明看见摄像头倒影里,左明举身后的白墙上正渗出暗红水渍,形状像极了半枚扭曲的掌印。
\"你最近是不是总梦见穿红衣的女人?\"我突然开口,连麦那头瞬间安静得可怕。三秒后,左明举带着哭腔的嘶吼刺破直播间:\"您怎么知道!她总说要我偿命!\"罗盘\"咔嗒\"一声裂开细纹,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定位——辽宁岫岩,离我三百公里外的小山村。
弹幕已经炸开了锅,有人骂我装神弄鬼,有人催我快给破解之法。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桃木手串在指尖转得飞快:\"准备三炷降魔香,今晚子时插在祖坟东南方。记住,千万别回头......\"话没说完,直播间突然黑屏,左明举的惨叫声混着尖锐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生疼。再上线时,他的账号已经显示离线,私信箱却多了条未读消息:\"大师,我在村口老槐树下等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我望着手机里定位的红点,那位置正在左明举说的枯死老槐树旁。罗盘碎片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个血色的\"凶\"字。
雨刮器疯狂摆动也刮不净玻璃上的雨水,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公里就到岫岩县。副驾驶的平山道士闭目捻着拂尘,银丝般的马尾毛无风自动,在仪表盘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晕。后座传来桃木剑嗡鸣,张玉龙正用指尖摩挲剑身,淬着朱砂的符文在黑暗中隐隐发亮。
\"罗盘碎片还发烫?\"平山道士突然睁眼,浑浊的眼珠盯着我掌心的血痕。我点点头,那道\"凶\"字红印从出发起就灼烧般疼痛,像有根细针在皮肉里来回搅动。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来左明举沙哑的声音:\"大师,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张玉龙的桃木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车顶。我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积水路面打滑发出尖锐摩擦声。挡风玻璃上不知何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央浮现出半张青灰色的脸,眼窝深陷,嘴角咧到耳根,正是我在左明举家摄像头倒影里见过的红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