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于昆仑之巅,皑皑白雪漫卷如银涛,宫殿凌空而立。
其飞檐覆雪似寒梅初绽,琉璃瓦映着冰光,若碎玉铺就。
殿匾“雪殿”四字凝霜挂雪,笔锋似携昆仑寒气。
殿内鎏金炭炉燃着暖香,青玉案上河图摊开,青年负手而立,月白广袖垂落如流云,墨发以冰蚕丝束起,眉间似有雪峰亘古之寂。
随侍云诀抱剑侍立,身披玄衣,衣襟上绣着银线暗纹,腰间悬挂冰蚕软剑,眸光清冽。
另一随侍月狩跪坐案侧研着墨,素白衣袂沾着雪屑。抚过古卷时,腕间银铃轻响,惊起来檐角的落雪簌簌。
殿外长风卷雪,掠过雕栏玉砌,惊起檐下铜铃叮咚,恍若仙人叩门。
此处为雪殿。雪殿的殿首——轩砚舟。
雪风吹过,拂过殿门。
“殿首,有客到访。”
冲进来一人,二女拔剑挥毫。
“妹妹,挡人。”
云诀上前,一剑横斩对方脖颈。
一杆拂尘横在身前,抵住剑身。
“我说...”
人影还未发话完全,月狩挥毫勾抹,无数异兽墨像涌出,轰向人影。
人影甩出符纸,符纸上红砂符文大放,将墨像吸附在符纸上,吸干其中墨水。
“阁下好身手,能破了我的墨法。”
人影掠过墨像时,不着痕迹的揽一下云诀腰肢:“这位小姐姐的身段甚是丰腴。”
云诀再次出剑:“阁下道法自然,以为是个得道高手,原来是个对异性如此轻薄的浪子。”
人影再次发言:“白船,我是来找你的。”
“停。”
“回。”
云诀,月狩收势退回来。
轩砚舟看着来人:“你来找我,准备好事。还有这里是昆仑山地界,规矩就是规矩,老道要是再胡来,即使有私交,我也不保不住你。”
来人正是道白衣。道白衣取下绒衣,放到一边,随便找个位置躺下。
“白船,有喝的,吃的没啊,赶了两天的路,老道饿了。”
轩砚舟挥手:“你不是修道的吗,还整这些。”
道白衣侧躺:“哼,我道家可没这么多弯弯绕。不必恪守道礼,不必繁文缛节,酒肉荤腥也可以沾,修道只需守着心中要走的道义即可,外界事物不过尔尔。”
云诀抱剑立,月狩端来些饭食和酒。
道白衣眼睛冒光:“哟,好玩意啊。”
月狩将要开酒,道白衣一甩拂尘遮住酒盖:“我自己来。”
月狩看看轩砚舟,也就作罢。
“老道我来找你有事。”
“嗯,我预料之中。你要没事不会来这天寒地冻的地方。”
轩砚舟叨几口:“云诀清理门口的雪,月狩把这幅画完善完善,把不规整之处修好。”
二女退下。
道白衣一边喝酒开吃,一边不忘点点这里:“现代社会已经看不到你这样古旧的陈设了。你还一身古装,还束冠,啧啧,老古董。
“只是真正令我惊讶的还是这山里的秘密,这山里不仅藏着第二个连通古墟的入口,还有一样宝贝也藏着。”
“你也为祸斗而来。”
“我不来,别人来。”
轩砚舟喝一口:“我猜猜,你来找我,托我保他们的命。”
道白衣拱手称是。
“堂堂四大祸祖之首,‘刻道屠生’道白衣怎能管起这些来了。”
“对我们有用。对我们四祸祖要的来说,他们很重要。”
......
现在,平台山巅。
“来的人还真不少,那就让他们打去吧。”
月狩一旁提议:“殿首,异武局那边暂且不论,其余三家可是硬骨头。或许可以先按兵不动。”
轩砚舟看着摆阵:“我可不想让这么多人扰了昆仑山,把祸斗的魂精放下去,让他们几个去取。”
月狩行礼:“月狩这就去。”
轩砚舟看着古镜倒映的画面:“从老修修那得知,这俩人是玄九胤的后人,又是唐虞夏珺所生,这命脉是真的硬。容易遭杀,也容易活下来。”
靠着月狩的指引,灯紫,林凤这边很快就找到魂精所在。灯紫传音白寻,不多时,白寻也带着兄弟俩来此。
雪松林深处腾起幽蓝鬼火,五人拨开覆雪的松枝时,只见深潭冻面上浮着团状若心脏的赤红火球——正是祸斗的魂精。
那火团表面跳动着墨色纹路,如锁链缠裹烈焰,每隔七息便裂开缝隙,渗出黑红色浆液坠入冰面,将潭水灼出“滋滋”白烟。
他们发现魂精的同时,在山脚下驻扎的四方势力也巧妙的收到消息:进山的五人已找到祸斗。
......
昆仑山东方,异武局驻地。
营帐里,白景阁捏着青瓷茶杯,指节叩了叩桌面上的全息投影,昆仑山西麓的红外热像图上,五人的光点正在移动。
“祸斗魂精被他们发现后第七小时,奥林匹斯家族和议庭的监测网已经覆盖西、南两面。”
他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太史长琴和叶牧青。
“高组长怎么看?”
太史长琴转着轮椅靠近沙盘,眼眸反着冷光,“按异武局律法,祸斗魂精属于特级危险品,该强制回收。”
高逸筠带着资料推门而入时正听见这句,风衣下摆还沾着雪粒(难道他们察觉到了什么):“两位王将虽然叫我来,但这里的主事人还是三位王将,律法不可无,我听着军令就好。”
叶牧青忽然吹了声口哨:“怪不得熵疗唤的人在北面布了阵,他们想活捉魂精做实验。”
白景阁指尖在桌沿敲出急点,最终按停在异武局防区边界:“按流程报备回收,但开放b-7临时通道。通知外勤组,遇见其他势力拦截...就说设备故障,信号中断三分钟。”
昆仑山西方,帝江宫营地。
钟雪竹盯着监控里跳动的魂精能量曲线,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帐篷外传来争执声,叶格莱尔·奥林匹斯的皮鞋碾过积雪,身后跟着裹着貂皮大衣的艾芙拉·罗维尔,两人正争吵。
“难帝冕下还没到?”
宁昭夜按住她颤抖的肩,墨景染递来的热可可在掌心凝成冰坨。
“我们议庭的占卜师说,祸斗血脉的确会引动悬灸仪共鸣。”
艾芙拉甩着狐尾披肩走进来,指尖甩出三张星盘投影,“你们看这星象,‘地火明夷’变‘火雷噬嗑’,主血光之灾...”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骨笛清越之声。叶四更拄着青铜拐杖踏入,玄色衣服上绣着八卦鱼纹,每一步都在雪面烙下焦黑足印:“消息属实吗,那就不必遮掩了,动手便是。只是帝江宫和家族这边先不急。”
几人鞠个躬:“难帝。”
叶四更躺在营帐:“这次我也会出手,不过先不急,云家和那些蛊师会先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