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刚亮,一行人就背着包、拎着记录册匆匆出发去霞浦。车窗外的晨雾还没散尽,强子握着方向盘哼起小调,林蕊坐在副驾整理录音设备,后排的小满和夏晚晴正对着族谱复印件轻声讨论。
“希望这次能找到更完整的分支记录。”陶琪摸着背包里的相机,上次在那位老人家里拍到的泛黄族谱残页,至今还在她电脑里标注着待考证的红框。艾莉丝翻着地方志,突然指着地图上的渔村标记:“你们看,这个‘岙口村’的迁徙记录和族谱里的‘敖口’发音相近,说不定有线索。”
车子在县道上颠簸了近两小时,终于停在熟悉的青石板巷口。还是那座爬满爬山虎的老厝,木门上的铜环刚敲响,就听见屋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就知道你们今天来!”上次那位戴圆框眼镜的老人掀开竹帘,身后跟着抱着族谱箱的中年人——原来是他儿子从县城赶回来,“听说你们要找迁徙脉络,特意把太爷爷的航海日志翻出来了。”
堂屋里很快摆开两张八仙桌,泛黄的日志本里夹着晒干的海藻,字迹被盐水浸得有些模糊,但“光绪二十三年,携族谱乘福船往三沙”的记载格外清晰。强子举着手机补光,小满赶紧用扫描仪记录页面,夏晚晴则对着老人新找出的族徽拓印仔细拍照。
“你们看这个!”林蕊突然指着日志里的插画——一艘帆船船头刻着鸢尾花图腾,和陶琪戒指上的花纹惊人相似。老人摸着胡子点头:“听祖辈说,当年族里有位姑奶奶是‘守谱人’,这鸢尾花就代表族谱的传承。”陶琪的手指突然顿住,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戒,背面果然有相同的浅刻纹路。
临近中午,老人端出刚蒸好的海蛎饼,众人围坐在天井边,听他讲起族谱里记载的“七星迁徒”传说——当年族人为躲避战乱,分七支携带族谱残页迁往不同岛屿,每支都有独特的图腾信物。“你们上次拍的那页‘星轨图’,说不定就是用来标记各支位置的。”他神秘地眨眨眼,从木箱底摸出半块青铜令牌,边缘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
当夕阳把海面染成金色时,众人已带着新收获的资料返程。车载音响里放着当地的渔歌,陶琪望着窗外掠过的渔船,手指摩挲着戒指上的鸢尾花。手机突然震动,艾莉丝发来刚整理好的资料——在航海日志的附录里,赫然夹着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母亲站在船头,颈间挂着和夏晚晴同款的吊坠,身后站着戴银面具的男人,手里攥着半块青铜令牌……
“下一站该去三沙了吧?”强子踩下油门,车灯照亮前方蜿蜒的海岸线。夏晚晴翻着新拓的族徽,发现底部的齿轮纹路竟与机械城邦的钟楼装饰如出一辙。林蕊靠在车窗上打盹,梦中又看见冰川里的竖琴,琴弦上凝结的冰晶正化作族谱上的古字。
而在老厝的阁楼里,老人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轻轻合上族谱。月光透过窗棂,照亮墙上挂着的七幅刺绣——每幅上都绣着不同的图腾:齿轮、鸢尾花、狼首、竖琴、星轨、水晶花、机械鸦。当第七缕月光落在刺绣上时,七幅图案突然发出微光,在墙面拼出完整的星图,中心光点正是此刻行驶在海岸线上的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