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灯下，手中的密信尚未完全展开，阿菱便匆匆进来禀报：“小姐，云家商队的人到了，说是从边疆带回来的急讯。”
我心中一紧，边疆战事吃紧，顾言澈那边已经频频告急，如今又有云家的消息传来，不知是福是祸。
“让他进来。”我收起手中那封还未细看的信，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袖。
片刻后，一个满身风尘的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奉少主之命，星夜兼程赶来送信，请沈大人过目。”
我接过他递来的密函，拆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外敌有大规模调动？”我低声念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男子点头道：“据我们商队在边境线上的耳目所报，敌军最近频繁更换哨岗，夜间巡逻人数也增加了两倍不止。更有甚者，他们在几处隐秘山谷中集结兵力，似乎在做某种准备。”
“准备什么？”我问得直接。
男子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属下不敢妄断，但根据地形和路线推测，极有可能是在为一场大规模的进攻做铺垫。”
我沉默片刻，指尖轻敲桌面，思绪飞转。
顾言澈那边已经压力山大，粮草被袭、斥候被伏，如今若再来一场正面决战，恐怕局势会更加危急。
“你辛苦了。”我对那男子点了点头，“下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安排人回话给云少主。”
男子退下后，我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庭院，心绪翻涌。
这场仗，不能再拖了。
翌日清晨，我早早入宫，直奔御书房。
新帝正在批阅奏章，见我进来，微微一笑：“沈卿今日倒是来得早。”
“臣有要事禀报。”我将密函呈上，“这是云家商队从边疆传回的情报，事关重大。”
皇帝接过，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敌军可能即将发动大规模进攻？”他抬眼看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正是。”我点头，“臣虽不敢妄断，但从种种迹象来看，敌军显然在酝酿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而顾将军目前正处在前线，若无防备，恐怕会有危险。”
皇帝沉思片刻，缓缓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属实，我们必须提前做出应对。”
“臣也是这个意思。”我继续说道，“陛下，不如趁此机会，调拨一部分援军前往边疆，并加强后勤保障。如此一来，既能稳固前线士气，也能向朝堂诸臣表明朝廷对战事的态度。”
皇帝点头：“你说得有理。朕本就担心顾家孤军奋战，如今有了这份情报，正好可以顺势而为。”
他随即召来兵部尚书，下令紧急筹备增援事宜，并要求户部优先调配军粮。
我看着这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心中稍稍安定。
但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午后，我回到太后寝殿，谢婉柔正倚在榻上看书，见我进来，轻轻合上册子：“事情办得如何？”
“顺利。”我坐下后，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皇上已经下令筹备增援，兵部也在调派人手。”
她点点头，却仍有些担忧：“只是，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吗？”
我摇头：“不能。敌军既然已经开始动作，就不会轻易停下。而且……”我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背后还有更深的意图。”
谢婉柔神色微变：“你是说……有人在幕后推动？”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目光微冷，“边疆战事若持续不利，新政必然受挫，保守派自然乐见其成。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兵部几位主事频繁出入那位尚书府邸，绝非巧合。”
谢婉柔沉吟良久，忽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傍晚时分，我召来了阿菱。
“听雪楼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我问。
阿菱答道：“兵部几位主事的确与那位尚书有过多次密谈，内容虽然不清楚，但他们每次离开时都神情紧张，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果然。”我眯起眼睛，“看来这些人是坐不住了。”
“小姐的意思是……”阿菱迟疑地看着我。
“让影卫继续盯着。”我淡淡道，“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阿菱领命而去，我则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
天色已晚，园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灯火点点，映照出一片静谧。
我站在亭中，抬头望月，思绪却早已飘到千里之外的边疆。
顾言澈……
你是否也察觉到了这股暗流？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我裹紧了披风，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阿菱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听雪楼刚刚传来消息——敌军已经在边境集结完毕，预计三日内便会发动进攻！”
我猛地回头，眼神骤然凌厉。
“终于……开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