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拉着破烂,领着罗二娃到收购站把破烂卖了后,估计罗二娃还没吃早饭,就领他到小饭店吃早饭。吃完了早饭,骑着三轮车把罗二娃领回了家。
老大爷的家在一个小胡同里,家里有两间平房。老大爷推着三轮车边走边告诉罗二娃,他姓张,原来在一个街道工厂工作,退休后钱不够用,就去捡点破烂作为家庭生活补贴,老伴前两年病死了,他没得孩子,现在就他单身一人。
张大爷把三轮车停在门口,打开门,把罗二娃领进了屋。罗二娃进屋一看,房子不大,屋里摆设很简陋,看上去家里也不富裕。张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烧了热水,让罗二娃洗个热水澡,还把自己大一些的衣服给罗二娃穿。他又跟罗二娃铺了一个床,告诉罗二娃暂时就住在他家里。
罗二娃见张大爸对他这么好,他感动得哭了。
张大爷看他哭了,以为是他还在为丢了三百块钱伤心难过,便劝道:“二娃,不要哭了,钱丢都丢了,你哭也莫得用,往后我们在慢慢挣嘛!”
罗二娃擦掉眼泪说:“爷爷我……我不是……是为了丢……丢钱哭……我高……高兴……你对我好……我很感……感激……”
张大爷听后,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没想到罗二娃看起来傻撮撮地,还是一位懂得感情的人,正好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得儿女,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一样对待,算是我做了件好事,积了大德。
他对罗二娃说:“二娃,爷爷啦这辈子都莫得孩子,可是我非常喜欢孩子,过去,我收留了几个孩子,他们都是些好吃懒做的,时间长了嫌我这儿条件差,自己就跑了,有的还偷我的钱,然后跑了。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你现在遇到了困难,张爷爷帮助你是应该的,只要你愿意住在爷爷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往后啦,你就跟爷爷一起去捡破烂,我们挣点生活费,吃好点,生活得好一些。”
罗二娃听懂了,他一头跪在张大爷面前,泪如泉涌:“爷爷……好……好的……我听……听爷爷的话……”
“二娃,快别这个样子,站起来跟爷爷说话。”张大爷把罗二娃从地上扶了起来。
罗二娃流着泪对张大爷说:“爷爷……我听爷爷的……的话……我能吃……吃苦……我能干……干活……我不拿……拿别人的……的东西……我喜……喜欢爷爷……”
罗二娃的话,让张大爷激动不已,他望着罗二娃泪流满面,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他从洗脸架上拿过洗脸帕,替罗二娃擦眼泪。他边擦边说:“二娃,爷爷也喜欢你。”
罗二娃望着张大爷笑了。
罗二娃咋个都没想到,自己来成都,会碰上张大爷这么好的好人,要不是张大爷收留了他,他肯定就会流浪在街上,露宿街头,吃了这顿没得下顿。张大爷把他领进了家里,真可谓是应验了一句俗话‘傻人有傻福’。
罗二娃在张大爷家住下后,每天跟着张大爷去捡破烂,捡破烂回来后,他帮助张大爷做这做那,非常勤快。他还晓得跟张大爷泡茶,倒洗脸水、洗脚水,帮助张大爷洗衣服,有时张大爷累了,倒在床上,他还晓得替张大爷按摩,深受张大爷的喜欢。
周围的邻居都说张大爷收留了个好孙儿,与罗二娃有缘分,这下有人跟你送终了,张大爷听后更加高兴。
张大爷喜欢听歌,罗二娃就跟着电视头学唱一些流行歌曲,学会后,他就唱给张大爷听。张大爷夸罗二娃唱得好,跟电视里头唱得一样,罗二娃听了后,高兴得不得了。
隔壁的一些人听说罗二娃会唱歌,都不相信,认为罗二娃连个话都说不清楚还唱歌,怕是学个猫叫狗叫啥子嘛还差不多。
张大爷就把那些人请到家里来,让罗二娃唱给他们听,他们听了,都惊呆了,一个个情不自禁地连连鼓掌,都说他唱得太好了,他今后肯定能成为歌星。后来,大家对罗二娃刮目相看,有好吃的都给罗二娃吃,家里男人们不要的衣服,都送给罗二娃穿。罗二娃与周围的人都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罗二娃的到来,给张大爷的家里增添了生机和活力,也增添了欢乐。也让张大爷感到这样生活才有意思,才愉快,才有活头。
罗二娃跟着张大爷在捡破烂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要钱,他想到了自己来成都主要是要钱的,想多要点钱跟爸爸治病,帮助家里还账,帮助幺妹上大学。
这天吃个晚饭,罗二娃跟张大爷泡了一杯新茶送到张大爷手上,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大爷,又害怕张大爷不答应,想说又不敢张口。
张大爷看出了罗二娃想说啥子,便问道:“二娃,你是不是有啥子话要跟爷爷说?”
罗二娃点了点头。张大爷和蔼可亲地对罗二娃说:“二娃,你有啥子心里话,尽管跟爷爷说,爷爷能帮助你的一定帮你,爷爷要是帮不上忙的,爷爷还可以跟你想办法,出点子。”
罗二娃这才壮起胆子对张大爷说:“爷爷……我……我不捡破……破烂了……我要去街……街上要钱……”
“二娃,你说啥子呀,要去街上要钱?!”
“爷爷……我来成……成都就是想……想要钱……要到钱了……我……我就拿回家……家去还账……给爸治……治病……给幺妹上……上大学……”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二娃,你真是个好孩子,有孝心。不过,大城市里不准要钱,你要是去街上要钱,让人家外国人看到了影响不好,别个就要笑话我们。可是,我也欠了别个二万多元钱的账,我要是有钱,就让你拿回去还账。二娃,爷爷想帮助你又没得能耐。”
“爷爷……你收……收留了我……这对我帮……帮助很……很大了……我见街上有……有人要钱……爷爷……你就让……让我去要……要钱嘛……”罗二娃苦苦哀求。
张大爷想,罗二娃如果要到街上去要钱,很有可能比我捡破烂挣得多多了,说不定他的愿望都能实现,可是这样做会影响到市容,有损城市的形象。可是,大街上确实有好多人在要钱,如果不要他去,他肯定不高兴,要不,就让他先去试一下,看要不要得到钱。
他想到这儿对罗二娃说:“二娃,爷爷尊重你的想法,你明天就到街上人多的地方去告一下,看要不要得到钱。要是要不到的话,你在跟到爷爷一起捡破烂。要是要得到,你就去要你的钱。”
罗二娃笑了:“爷爷你真……真好……我明天就……就去街……街要……钱……”
第二天,罗二娃早早就起来了,他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硬纸板,请隔壁一位小伙子在纸板上帮他写了段自己家里困难的文字内容。吃个早饭,他告别了张大爷,拿着硬纸板,走到一个大商场门口,把硬纸板往地上一摆,便跪在地上要钱。有几个年轻人看了纸板上的内容,都对罗二娃表示同情,扔给他钱,有的一块,有的两块。有一个穿得很时髦的女的,一下就扔给了罗二娃十块钱。罗二娃连连磕头向这些好心人致谢。
正当罗二娃专心致志要钱的时候,一位保安人员走过来恶暴暴地对跪在地上的罗二娃说:“走开!商场门口不准摆摊要钱!”
罗二娃抬头看着保安,保安怒目瞪着罗二娃,又吼道:“看着我做啥子,快点走开!要不我跟你把纸板板撕了!”
罗二娃只好收起纸板上的钱,装进衣服口袋里,拿起硬纸板站起来离开了商场。他沿着大街,边走边向过路的人乞讨,时而有些好心人扔给他五毛一块的。
罗二娃走到一个地下过道,看到这里过往的人很多,有两个人在要钱,罗二娃就找了一个离哪两个人远一点的地方,蹲下向过往行人要钱。过了一会,他看给钱的人不多,他就放开喉咙唱起了刘德华演唱的歌曲《相遇》:谁的心曾经是我生命的行李\/伴过漫长的孤寂\/谁的手曾经是我最想拥有的\/最想紧握的\/我的梦无尽头为谁默默地行走\/……
罗二娃的歌声是那样的明亮、温柔、甜美、抒情,吸引住了过往的行人,都停下脚步来听他唱歌,等罗二娃唱完了,好多人都扔给他钱。罗二娃收起钱来,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又接着唱。他唱了一个又一个,连别个要钱的人都跑过来听他唱,看到他地上的钱,都十分红眼。
罗二娃要了一天的钱,回到家拿出篼里的钱一数,一共有二百一十二块,他捧着钱高兴得流出了眼泪。他把自己今天要了多少钱告诉了张大爷,张大爷听了也很高兴。罗二娃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钱送到张大爷面前,对张大爷说:“爷爷……我今天要……要到了钱这……这一百块钱给……给你……今后每天我……我都拿出一……一半的钱给……给你……”
张大爷望着面前善良、憨厚的罗二娃,心里激动得不晓得咋个说好。“二娃,这些钱都是好心人给你的,爷爷不要,你把这些钱都存起来,拿回家去还账,给你爸治病,给你幺妹上大学用啊。爷爷有你这番心意就心满意足了,快收起来。”
罗二娃还想坚持把钱给张大爷,张大爷拿过钱放进了罗二娃的书包里头。
就这样,罗二娃开始了在成都街上要钱,成了一位“职业”的要钱能手。要了一个多月,他要到了近七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