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光芒?数据错误?
林破晓的心猛地一跳!刚才惊鸿一瞥中看到的异象,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是眼花了吗?还是…那个魔化陈暮光(或者说,是寄生在他身上的黑暗残片)…并没有彻底消亡?!甚至…可能以某种…更加诡异的数据形态…潜伏了下来?!
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但此刻,方舟自毁的倒计时已经迫在眉睫!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确认!
“走!”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不再有丝毫犹豫,抱着婴儿摇篮,拉着苏小玥,一头冲进了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空间通道!
熟悉的失重感和时空穿梭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因为通道是由婴儿的力量稳定维持,过程明显平稳了许多,也没有了之前那种随时会被撕裂的恐怖感觉。
几秒钟后,白光散去。
他们再次重重地摔在了…那个熟悉的、破败不堪的废弃气象站的水泥地面上。
“咳咳…回来了…我们…真的回来了…”苏小玥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但脸上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的笑容。
林破晓也挣扎着爬起来,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熟悉的灰烬森林,熟悉的破败仪器,以及…守在旁边的、一脸焦急和震惊的吴老!
他们…真的…从那个毁灭边缘的“方舟”里,逃出来了!而且…还成功带回了…那颗蕴含着无穷力量和知识的“方舟之心”(虽然此刻它正安静地“封装”在林破晓手腕的芯片容器里)!
“小子!丫头!你们…你们…”吴老看到他们狼狈却又平安地出现,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快步上前,想要检查两人的状况,却又被林破晓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敛的、强大的星尘之力气息惊得后退了一步!
“你们…成功了?!你们真的…从里面活着出来了?!”吴老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喜!“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动静…还有那股…让整个空间夹层都在颤抖的规则碰撞…到底是…”
“说来话长…”林破晓苦笑一声,感觉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我们…可能…把天捅了个更大的窟窿…”
他简单地将他们在“方舟”内部的遭遇——遇到盖亚的真面目、婴儿的神秘力量、方舟核心的破碎、潘多拉协议的启动、以及最后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快速地对吴老讲述了一遍(依旧隐去了关于轮回和自身最核心的秘密)。
吴老听得是心惊肉跳,唏嘘不已,看向林破晓和苏小玥(特别是林破晓)的眼神,已经完全像是…在看两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盖亚…竟然是幕后黑手?!还想融合一切飞升成神?!”
“那个婴儿…竟然能暂停时空?!硬撼旧日支配者的意志?!”
“潘多拉协议…数据诺亚方舟…伊芙琳那疯婆子…竟然真的…”
“小子你…还把方舟的核心给…打包带回来了?!!”
吴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活了这么多年,自以为见多识广,却没想到…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和疯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那个婴儿…”吴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被苏小玥重新抱在怀里、依旧安静沉睡的婴儿,低声问道,“…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还会…突然变成零号吗?”
这也是林破晓和苏小玥最担心的问题。
林破晓仔细地感知了一下。婴儿的气息很平稳,生命体征正常,体内那股纯白色的“守护者\/omega”力量似乎也重新陷入了沉睡。至于那个恐怖的“零号\/观察者”意志…则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好像…暂时没事了。”林破晓也不太确定地说道,“感觉…像是…两种力量在她体内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或者说…零号的意志…在被伊芙琳的‘雅典娜之盾’反制,以及感受到那个‘地心存在’的威胁后…主动…撤离了?”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林破晓皱着眉头,“那个‘观察者’最后看我的眼神…还有它说的那些话…它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存亡…它更像是在…期待着一场…更混乱、更‘有趣’的戏剧上演…”
吴老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确实不能掉以轻心。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心思根本不是我们能揣测的。它现在蛰伏起来,说不定…是在等待更好的‘入场’时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小玥问道,她看了一眼依旧混乱不堪的城市方向,“还要按原计划…去07号站建立基地吗?江野和铁拳他们…”
“必须去!”林破晓立刻说道,“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07号站作为我们目前唯一的、相对安全的落脚点和集结点,必须尽快拿下并巩固!而且…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和隐蔽的地方,来研究这个!”
他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那个已经恢复了普通外观的芯片容器。里面,正静静地躺着那颗关系到人类文明未来的…“方舟之心”!
吴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炽热的光芒!“对对对!方舟之心!伊芙琳留下的最高杰作!里面肯定…肯定有我们对抗一切的关键!”他激动得搓着手,“快!我们立刻回07号站!老头子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解剖’一下这个宝贝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离开这个破败的气象站时…
“等等!”苏小玥突然开口,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林破晓和吴老都疑惑地看向她。
“我不知道…”苏小玥皱着眉头,仔细地感受着四周,“就是感觉…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可怕…”
林破晓闻言,心中也是一凛!他立刻将自己那已经恢复了不少(大约五成?)的感知力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废弃的气象站,以及…外面那片死寂的灰烬森林!
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看”到了!!!
在气象站外面!那片笼罩着灰黑色雾气的、死寂的森林之中!不知何时…
竟然……
密密麻麻地……
站满了……
一个个……
穿着各式各样服装(有天穹的制服、有衔尾蛇的作战服、有旧时代的华丽礼服、甚至…还有一些极其古老的、部落般的装束?!)……
但无一例外……
眼神都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提线木偶般……
静静站立着的……
人类?!!!
成百?上千?!甚至……更多?!
他们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悄无声息地…将整个气象站…彻底包围了!!!
“这…这些是什么人?!!”吴老也通过他的仪器发现了外面的情况,吓得怪叫一声!
林破晓的心脏更是沉到了谷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人…并非是活人!或者说…并非是“完整”的活人!
他们的身体…似乎都经过了某种…极其粗糙和诡异的“改造”?!有的身上布满了金属植入物,有的肢体呈现出非人的扭曲,有的皮肤下甚至…有黑色的符文在隐隐流动?!
而他们的意识…更是…一片空白?!如同被彻底格式化了一般!只剩下…最基本的、执行某个命令的…“程序”?!
这感觉…像极了……
“衔尾蛇”那些…被污染和控制的实验体?!
但是…数量如此之多?!而且…来源如此复杂?!甚至还有穿着旧时代服饰的人?!
难道说……
林破晓猛地想起了吴老之前提到的…那个被激活的“伊甸园规约”!以及…那些从全球各地秘密“方舟”中…苏醒过来的……
“人类火种”?!
难道…这些…就是那些苏醒的“火种”?!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鬼样子?!还出现在了这个…本应极其隐蔽的空间夹层里?!
是谁…控制了他们?!用如此邪恶的手段?!
就在林破晓惊疑不定的时候!
那些将气象站团团包围的、如同傀儡般的“火种”们…动了!
他们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战术配合,只是…如同潮水般…
迈着整齐划一、却又透着诡异僵硬的步伐……
缓缓地……
朝着气象站的入口……
逼近!!!
而在他们空洞的眼眸深处……
似乎……
都隐隐约约地……
倒映着……
一个……
极其微弱的……
如同……数据错误般的……
猩红色……
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