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妹妹反应这么大,孙彩虹严肃起来:“郑医生怎么了,他对你动手动脚了?你别怕,说实话,姐替你做主!”
“没有没有,姐你瞎想什么呢?”孙彩萍怕姐姐误会,赶紧说,“我就是不喜欢他,没别的原因,郑医生是个好人。”
哎,这跟郑良说得出入有点大啊。
陶芹试探着说:“郑良说你好心借过他扫把,还给他饼吃,说你对他是有好感的。难不成,都是他的错觉?”
孙彩萍指着自己,很疑惑地反问:“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大家都是邻居,借个扫把、给块饼吃又怎么了?这就算是有好感了?那行,以后我看见他就跟没看见一样,总行了吧?”
嘿,估计是郑良自作多情了。
陶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帮人帮到底,总得问问清楚:“郑良还说他之前给你把脉还是观你面色了,说你黑眼圈重,你还跟他说谢谢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孙彩萍就生气:“那个憨包,要不是住一个院的,我准得骂死他!他是医生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把别人的隐私大刺刺地说出来啊!
陶大妈,那我就跟你说说看那天的事吧。你听完,估计都会觉得我涵养好。”
孙彩萍来小日子时总会不舒服,加上前头贪凉喝了半碗凉白开,这回就更不舒服了。没办法,跟领导请了假回家休息了。
然后就在院子里遇到了轮休的郑良。
看见心爱的姑娘,郑良总想着要表现一下,尤其孙彩萍看上去就不太舒服的样子。
孙彩萍跟郑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准备回床上躺着,结果被郑良喊住了。
“孙同志,你是不舒服吗?要不我给你瞧一瞧?”
就是来小日子,有什么好瞧的?
孙彩萍心里已经不耐烦了,但面上还是保持微笑:“谢谢了,不用,我回去躺躺就行了。”
郑良看见孙彩萍对他笑,感觉一下子被鼓励到了:“没事,不麻烦的,我看看啊……
哎呀,你眼睛下面的青筋这么明显了,平常是不是睡不好,脾胃也有问题。女孩子家家的,平时不要老是吃冷的东西,尤其现在是冬天,更得好好养。”
孙彩萍能说什么呢?只能敷衍道:“好好,我知道了,郑医生,我走啦。”
“等一下!”郑良跟孔雀开屏似的,誓要把孙彩萍身上的毛病都说出来,“我看你平常走路,老是会佝偻着,这说明缺钙了,明天我去医院,给你带瓶钙片回来。
你面色偏黄、嘴唇发青,连指甲都有裂纹,你还气血不足啊!我明天去医院给你拿点中药补补。
嗯?你来小日子了?哎,怪不得你这么不舒服,手脚是不是冰凉啊,回家赶紧躺床上去吧!我明天去医院……”
这是七十年代,不是千禧年之后,哪个未婚的姑娘被别人指出来身体的隐私,会高兴啊!
孙彩萍感觉自己在爆发的边缘了,非常想把郑良打一顿。
她不想再听郑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评头论足,直接打断了:“郑医生,如果不是你在这边一直跟我说话,我已经躺在被窝里了。还有,我不需要你帮我买什么东西,我自己会买的,你平常这么忙,太麻烦你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彩萍真好,还担心我太忙了。
郑良晕乎乎地想着,嘴角挂上了一抹甜蜜的微笑,整个人已经沉浸在以后要生几个孩子才好的幻想里了,连孙彩萍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孙彩萍说完,仍有种暴打郑良的冲动:“他这个人,只愿意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都不听别人的意见,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啥样的?”孙彩虹突然来一句。
孙彩萍这会脑子里还想着郑良的事,没犹豫就回答:“我喜欢长得又高又帅,会护着我,还会过日子的。”
孙彩虹冷笑一声:“哦,这是有对象了?怪不得我想让你去相亲,你死活不愿意!说吧,叫什么名字、住哪、干什么工作的?”
“哎呀,姐,没有的事,我去烧炉子了。”孙彩萍心里慌得不行,嘴上还是不说,找借口出门了。
陶芹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彩虹,你先休息啊,我回去了。既然彩萍没看上郑良,那这事就算了,别放在心上啊!”
“哎,麻烦你了,陶大妈。到时候跟郑医生说的时候,也帮我家彩萍说说好话啊,他俩就是没缘分。”
孙彩虹其实觉得这桩婚事不错。
郑大妈前夫的两个儿子跟她基本没了来往,两个亲生女儿已经嫁人了,还剩个小儿子下乡去了。彩萍要是嫁过去,都没有妯娌、姑子的矛盾。
而且还近,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能知道。
可惜了。
“真可惜啊。”郑翠花喃喃自语,“彩萍这姑娘我看着蛮顺眼的,怎么就没看上我家郑良呢?”
郑良也想不通:“她还对我笑来着,原来不是因为看上我啊。”
陶芹很无语:“郑良啊,你出门在外看见个邻居,你不笑还哭啊?彩萍那就是客气而已,你非得自认为是对你有好感。你呀,要是真想娶媳妇,那就喊前院的褚大妈帮你做媒!”
郑良的脸在发烧,他崩溃地揉着头发,不知道往后该怎么面对孙彩萍。
“天呐,我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事啊,我都没脸再见人了!”
郑翠花看见儿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行了,以后说话做事长长脑子,别老是自己琢磨,有事我们俩讨论讨论。”
哎,这个儿子,真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郑翠花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向陶芹道谢:“这次太谢谢你了,我要是听了这个傻儿子的话,直接让媒人上门,那以后真是连邻居都当不成了。我待会就去找老褚,让她帮忙介绍介绍。这儿子一天不结婚,我一天不安心呐!”
可怜的郑良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相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