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的后院占地面积不小,正在忙活的散修们有十几位,大家都在认真的帮忙做事,郑族长来这里也只是想图个安心,可当郑族长看到木板上躺着一个人时他皱起了眉头。
郑族长缓步来到了傀儡的身旁,当他闻到浓浓的酒气后,郑族长的眉头皱得就更深了,他盯着傀儡的脸庞左瞧瞧右瞧瞧,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这人是谁呀?你们谁认识他?”
郑族长指着木板上的傀儡问向了大家伙,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嘶,你们都不认识他?”
大家伙摇了摇头自顾自忙起了手里的活儿,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郑族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郑族长看着傀儡那年轻英俊的脸庞,再看看它身上穿着的淡蓝色法袍,郑族长非常确定这位年轻人的身份很不简单,这人绝对不是散修,最起码不是本地的散修。
“这小子会不会是克东的朋友?我过来时看到他和克东一起从美味楼走出来的,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身的酒气,嗯,还有椅子上的那条狗也是。”
老钱扭着头嗡声的说道,他嘴里嚼着一枚灵果,吐字不是很清晰。
郑族长与老钱也是相识多年,平时他俩没少在吃东西的时候谈话交流,郑族长自然是听懂了老钱说的话。
“哦,好像与克东认识,还带着一条狗?”
郑族长扭头看向了凳子上的苏青,只见他四肢趴在椅子上,狗头吐着舌头耷拉在椅子下,郑族长一开始还以为这条狗是用来屠宰的,刚才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先来一盘狗肉尝尝。
郑族长刚走到苏青的身边,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嘶,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能把黑纹犬灌成这样了。”
“嘿嘿,要不咱们把它宰了,这条狗看着还挺肥的。”
魏老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好久没有吃过狗肉了。
郑族长仔细观察着苏青,修仙界很少有修士会把黑纹犬当作灵兽养的,他这辈子也只见到过两次而已,一次是在十五年前,一次就是现在了。
想到这里,郑族长的心里猛然一惊,凳子上的这条黑纹犬跟十五年前的那条不太一样,嗯,就是白色的毛发多了一些,可这两条黑纹犬给他的感觉却非常的相像。
“吃什么吃,也不看看人家主人的穿戴,说不定这条狗的出身比你们都强。”
郑族长阻止了跃跃欲试的魏老三,扭头呼喊着族人想将苏青和傀儡抬走,他想给苏青找个房间休息,毕竟来者是客嘛。
魏老三满脸惋惜的看着郑家的族人抬走了苏青,他手里的剔骨刀劈在案板上,因为他手里的活忙完了,现在吃狗肉的想法也落空了。
“您还见过比人出身好的黑纹犬?这不可能吧!”
“你没见过不代表我没见过。”
郑族长不屑的瞪了魏老三一眼,然后跟着几位族人走出了后院。
翌日中午。
苏青是被众人的哭泣声给吵醒的,他懵逼的看着房间内的环境,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
铁木质的地板擦的油光锃亮,屋内的桌子上摆放着玉质的茶具,白纱制成的屏风画着仕女戏水图,床上还躺着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咦,我这是在哪?床上躺着的又是谁?”
苏青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人影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星眉剑目,薄薄的嘴唇,刀削般硬朗的面庞,这不就是我的傀儡吗?”
苏青操控着仿生傀儡缓缓起身,他拍打了一下身上褶皱的法袍,这件法袍是从苏冠天的储物袋中找到的,苏青觉得傀儡穿上这身还挺帅,一进入雍州他就换上了这件法袍。
咕噜。
苏青的肚子传来了抗议声,他决定先出去找点吃的,虽然自己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可辟谷的习惯却还没有养成,苏青也不想养成那种习惯,毕竟美食的诱惑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大不了以后多吃几颗洗髓丹就是了。’
还未等苏青走出房门,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阵哭泣声,苏青慌忙的起身向外走去,他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院子里点满了白色的法灯,人们有的头戴白布,有的胸口别着白布,哭泣声是从院子后面的祠堂中传出的,苏青快步走向了那里。
‘这是谁去世了,怎么这里的环境有些眼熟啊!’
当苏青来到了祠堂后,人群中有几道熟悉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球,看着那几位熟悉的身影,苏青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我是在郑家啊。”
苏青想起了自己之前抵达了郑家坊市,那天自己的心情非常好,于是他就多点了几坛的灵酒,台上的舞曲从苏青的脑海中飘过,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郑克东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是当初那个白皙的少年模样,此时的他已经人到中年,嘴巴上也续起了八字短须,眉眼间也有了不少的皱纹,郑克东身后的孩童应该是他的孩子,这让苏青有种焕然隔世的感觉。
“都长这么大啦,嗯,也是,这都过去十五年了。”
苏青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了是郑克东的二伯去世了,当年床边的老头他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这里的人都不认识苏青,苏青也不想参加别人的丧事,他吃了饭留下礼金后离开了郑家,郑族长的套话苏青也没兴趣去编着回答,他只是说自己是醉酒走错了地方。
归家的游子没有被沿途的风景所吸引,在苏青不计法力的赶路下,五天的时间他便来到了归云宗的外围区域。
夜晚,苏青站在一处山顶往归云宗的方向看去,外门坊市依旧如之前那样绚丽多姿,五颜六色的法灯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宛如一条七色的彩带延伸到了半山腰处。
柳家就处在彩带的最高处,此时的柳家客厅里依旧灯火通明,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低着头站在客厅的中间,柳父柳母则是坐在客厅的正前方,白歌则是站在孩童们的身后双臂抱胸。
“父亲,您可得好好管教管教您的孙子,他差点儿就把悟飞的眼睛给打坏了,要不是六伯发现的早,说不定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白歌气呼呼的向着柳父告状道,她每说一句,柳悟远的脸便会黑一分。
柳悟飞是柳明传的儿子,也就是十伯柳青风的孙子。
“你到底是谁的娘亲,我揍他是因为他欠揍...”
“住口!”
柳青山打断了小屁孩儿的辩解,他的眉毛一横,吓的两个孩子将头低的更深了。
“身为同族子弟,人家就算是在怎么胡闹,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啊,更何况是眼睛这种重要的部位。”
“那我下次换个地方打就是了。”
柳悟远小声的说道,他并未抬起自己的头,他的眼神飘忽到了一旁的柳明星身上。
“你!”
柳父扶额无语,柳母也偷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白歌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柳明星则是将眼神转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