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您没事吧?”卷发保镖问道。
林亦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警察的喊叫。
“有人受伤吗?”一个警察敲打着车窗,大声问道。
显然,这并不是一场小事故,后车的前盖撞得凸起变形,面包车的后杠已掉在地上。
车祸现场有些混乱。警察、后面那辆车上的人员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面包车的侧门被强行打开,林亦忻看到警察正在勘察车辆情况,核对司机证件。
后方车的车主则在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
林亦忻在车上缓了一会,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
她有些困顿地听着两位司机的争执,以及警察的尽力调和。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急救车出现在了面包车旁。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林亦忻说道。
他身边的保镖也试图解释,但追尾他们的那个车主坚持,要求送前车的人去医院检查,避免以后发生人伤纠纷。
而警察也建议林亦忻和随车保镖去医院。
于是,就在这混乱之际,几名身着荧光色制服的救护人员,已经将林亦忻抬上了担架。
“头部撞到,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你现在觉得没事,不代表真的没事。”一位医护人员耐心地解释道。
于是,林沐被迅速推上了一辆救护车,那卷发保镖也跟了上来。
此刻,林亦忻反而感到有些释然——进了医院,至少比被囚禁要好。
救护车的门关上,发动机启动。
一位医护人员温柔地对她微笑,同时拿出一个氧气面罩给她戴上。
“这会帮助您呼吸,放松一点。”
林亦忻缓缓呼吸,却感到一阵异样的甜味。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迅速滑向黑暗。
最后的清醒时刻,她看到身旁的卷发保镖健硕的身躯向一侧滑倒,显然也失去了意识。
一阵天旋地转,林亦忻觉得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少年时代阴暗的记忆,一个黑暗的梦。
一股野生动物的腥气向她扑面而来。
是的,她已经被关在铁笼里两天了。刚才,母亲蒂娜过来,给她悄悄送来了椰子糯米饼。
食物的香气,惊动了笼子里受伤的野狼,唾液从它的獠牙间滴落。
林亦忻握紧了食物,同时从身下的草垫里摸出一块金属片。
这是她身无寸缕被扔进笼子时,捏在手心里带进来的。
一枚纪念奖章,她在植物园参加比赛得来的。
上面好看的蓝玫瑰花纹,是植物园里最具代表性的花卉。
但是,她却没有把纪念章当做藏品,而是把边缘磨尖锐了,作为平时防身的小道具。
野狼果不其然向她扑来,锋利的牙齿对准她的手臂。
林亦忻此时只能拼尽全力,一只手去抓野狼的喉咙,另一只手用纪念章的锐边去划野狼的眼睛。
野兽显然是被她划破了皮,被激怒了,再次向她张开血盆大口。
偏偏在这时,笼子另一头的那个陌生青年也以惊人的速度向她靠近。
“完了。”林亦忻在心里想着,干脆闭上了眼睛。
对付一头野兽她尚无把握,更何况还有一个人。
身上突然一热。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野狼已经扑在了林亦忻身上,但那青年以飞快的速度压在了野狼背上,双手紧紧扣住野狼的喉咙。
青年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到极限,汗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最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野狼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
林亦忻的心脏已经紧张得几乎停跳。
面前青年跪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月光下,他全身布满了汗水和血迹,在闪闪发光。
下一刻,他又仿佛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倒去,正好倒在了林亦林的身上。
中间隔着野狼的尸体,两人未着衣衫的肌肤隔着野兽的毛发相触,有一种奇异的触感。
一时间,铁笼中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但是,当林亦忻刚想去看清那个青年样子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
“啊!”
林亦忻猛地睁开眼睛,全身湿透。
冰冷的水顺着她的脸颊和脖颈流下。
她猛烈地喘息着,意识从梦境中挣脱,回到了现实。
但是,现实比梦更加残酷。
她发现自己竟和梦中一样,被关在一个金属笼子里。
不仅如此,她双手被手铐束缚。
笼子外站着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正用阴厉的眼神看着她。
“终于醒了,林小姐。”一个优雅好听的男声从阴影中传来。
随后,一个身影从几米外的黑暗处走到了她的面前。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套驼色的修身西服,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精致的袖扣,领口还别着宝石领针。
这身打扮就像是要去赴宴。
“你是谁?”林亦忻警惕地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急着回答,也没有急于施压。他优雅地向前一步,直到他的身影几乎笼罩了整个笼子。
“林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想念查英哲了?”他的声音很轻,却令人毛骨悚然。
——
与此同时,安妮一脸惊慌地冲进了查英哲的办公室。
安妮这种表情,查英哲至少五六年没见过了。
“出什么大事了。”查英哲问道,口气不由紧张起来。
安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近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查英哲看。
查英哲凝着眉看完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苍白起来。“怎么可能?”
视频里,那张原本应该永远消失在悬崖下的脸,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画面里。
这个人,查英哲和安妮都太熟悉了。
毕竟,这曾是他们过去十几年的噩梦。
所以,他能肯定这个视频绝不是什么科技合成的。确确实实就是那个他以为已经死透的人——他的“父亲”,查老爷子,查玉龙。
他和安妮交换了个眼色,立刻拨通了蓝焰的电话。
“喂,找我什么事?”电话里的蓝焰,声音还有点懒洋洋的。
查英哲的口气不带丝毫寒暄,冷得令人发寒:“蓝焰,查玉龙没死,当年掉下悬崖的到底是谁?”
查英哲问完,电话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蓝焰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像是被什么重压着,难以喘息。
“你们在哪?我过来说。”蓝焰说道,拿着手机的关节已经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