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将军!”
眼见房门要打开,玉竹上前一步挡住。
陈珏砚神色晦暗了几分,那双眉深深地皱起来,眼底浮出抹不去的怀疑。
“发生了何事?”他质问。
玉竹紧张拘束地回头望了一眼房间,“小姐,小姐……”
玉竹想要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解释。
是小姐相邀陈小将军前来茶舍一聚,人到了,不让他进去属实不行。
“到底怎么了?”陈珏砚也是武将,没有多少的耐心,玉竹三番五次的阻拦,让他腾起了不悦。
玉竹有些慌乱,手心出了冷汗,满腔话语愣是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小姐……”
陈珏砚眉头皱了又皱,直接错开她,去推厢房大门。
“陈小将军!”玉竹要阻止,可为时已晚,房门已被推开。
两扇房门大张而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玉竹心提到了嗓子眼,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在她心里,小姐和大爷的私情要瞒不住了。
陈珏砚眺望过厢房,第一眼并未看见姜宁姝,甚至不见人影。
他愣了下,迈步走进去,环顾四周。
玉竹也傻眼了,怔怔看着厢房。
小姐和大爷去哪了?
怎不见了踪影?
“姜小姐!”陈珏砚摸不着头脑,他刚刚明明听见里头传来姜宁姝的声音,怎么这会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厚重屏风那侧,裴祁抱着姜宁姝贴耳亲吻,姜宁姝紧咬牙齿,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连推带打,让裴祁远离。
裴祁不管不顾,依旧是那副模样。
“房间没人?”陈珏砚诧异的询问声飘了过来。
姜宁姝慌了神,用力推搡裴祁,男人故意折腾她一样,禁锢她不撒手,还试图去扯她衣襟。
姜宁姝心底一阵悲凉,裴祁从来都是这样,只顾自己,从没在乎过她的死活。
他们的私情一旦暴露出去,她将万劫不复。
情急之下,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房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珏砚的视线转望过来,定格在屏风后。
玉竹那颗心又提了起来,快走两步跑过去。
姜宁姝这一巴掌下手特别重,裴祁脑袋被打偏了过去,好半晌没有任何情绪。
“小姐!”
玉竹替姜宁姝整理衣衫发髻,眼神示意她该出去了。
姜宁姝动手打了裴祁,心底有些发怵,可想到陈珏砚在外面,也顾不上裴祁了。
她幽怨眼神瞪过裴祁,抬手抚过衫裙,拿起案桌上的热茶,不假思索浇在自己手腕上。
“小姐!”玉竹惊呼。
裴祁瞳孔地震,大步过去扶住姜宁姝的手。
“……”他唇瓣张开想说话,姜宁姝食指堵了他的唇。
裴祁低眸看了看她被烫红的手腕,又看向她的脸。
姜宁姝咬牙忍下那灼烧的苦楚来,绝情推开裴祁,转身走出去。
裴祁被推得身子踉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姜宁姝刚走出屏风,便和陈珏砚撞上面,她表情不自觉慌了下。
因陈珏砚再进一步,就会看见躲在屏风后面的裴祁。
“陈小将军!”
陈珏砚停步,“姜小姐怎么了?”
他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过姜宁姝,察觉到她面色蕴着异样绯红,眼波涟漪,好像刚刚受到了痛苦。
姜宁姝僵硬笑了笑,“无事,陈小将军可随我去前面说话。”
陈珏砚看出姜宁姝有些不对劲,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能追着询问,转身做到茶炉前去。
姜宁抬手擦拭过额头虚汗,余光斜视过屏风后的裴祁,带着一丝警告,让他将自己藏好了。
裴祁神色晦暗站在那里,为了不让陈珏砚发现,她不仅伤害他,还伤害自己。
陈家的人,真就那么好吗。
“陈小将军请!”
姜宁姝为陈珏砚烹茶,递茶过去时故意露出被烫伤的手腕。
那杯茶虽不是很烫,但还是留下了褐红色的印记。
“这是怎么了?不慎烫到了?”陈珏砚一眼瞧见了,表情秒变紧张,拖住她的手担忧不已。
他就说姜宁姝怎么在厢房墨迹那么久,原来是被烫到了。
“不是什么大事!”姜宁姝拘束地笑了笑,作势抽回手来。
“烫伤可不是小事。”陈珏砚不准她抽回手去。“我为你上药。”
陈珏砚是武将,练武难免磕磕碰碰,身上总是带着药膏。
“先简单处理,再回府让府医查看。”陈珏砚小心翼翼为姜宁姝处理伤部。
姜宁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去,双手缓缓收回。
“让玉竹来吧。”
陈珏砚不依,“这可马虎不得。”
见状,姜宁姝也不好再说什么,垂着头由他上药。
陈珏砚轻轻吹拂,“疼就与我说。”
难怪脸红成那样,还闭着门不见他,原来被烫伤成这样。
“嗯。”姜宁姝轻应一声。
裴祁躲在屏风后,透过折叠扇面的缝隙,冷眼瞧着外面的景象。
看着两人手相交握在一起,他那一张脸铁青难看,双拳死死紧握,冲出去要制止的心思十分强烈。
但想到姜宁姝不惜用伤害自己做代价,只为陈珏砚不产生怀疑,他又腾生起一丝不忍。
“今日相邀陈小将军,是为前两日裴府之事。”
姜宁姝见屏风后的裴祁没有任何举动,知道他消停了,大胆与陈珏砚说话。
“我知道。”陈珏砚猜出来了,“那日在裴府发生争执,是我们不对,可曾给小姐带来不便?”
陈珏砚拉着陈扶砚离开裴府后,陈扶砚还不消停,总想着来裴府见姜宁姝。
眼见无法,他只能以姜宁姝会受到伤害为由,震慑住陈扶砚蠢蠢欲动的心。
“我没什么大事。”姜宁姝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陈二公子,可安好?”
陈珏砚看出她的伪装,知道他们两兄弟争夺她,裴家定会惩罚她。
思及此,陈珏砚心里涌现出哀愁。
说来这事都怨他,要不是他当初认错了人,她和陈扶砚也不会被拆散。
陈珏砚看着眼前娇弱的姜宁姝,心里泛起涟漪。
拆散了他们,似乎也挺好。
“他没什么事。”陈珏砚隐瞒了陈扶砚不顾一切,非要来找姜宁姝的事。
“那日瞧着他很是不好,可伤了身子?好端端的,他怎会入狱?”姜宁姝紧张担忧询问,丝毫不担心屏风后的裴祁会听见。
她的本性如何,裴祁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也达成了共识,不必遮遮掩掩。
陈珏砚垂了下眼,看来姜宁姝和陈扶砚之间的感情真的深厚。
两人第一反应都是关心对方。
这样好的女子,为啥不是他先遇到。
陈珏砚心里有些失落,“因为一些误会进去的,别担心,现已无事了。”
陈珏砚才不会告诉姜宁姝,陈扶砚进大牢是因为和她私奔,惹怒了他们,他们一气之下将他送进大牢,想要以此来教训教训他。
“这样便好。”姜宁姝装完深情的样子,便适可而止。
毕竟她现在想嫁的人是陈珏砚,不能让他心里产生什么想法。
“姜小姐,我……”陈珏砚为姜宁姝上完药,拿手帕包裹住,却不曾放开她的手。
姜宁姝故作不知,歪头疑惑,“怎么了?”
陈珏砚掀眼看姜宁姝,又似不好意思垂落下眼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子动心,尤其还是这么柔弱的女子,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日裴府所求之事,姜小姐可愿意?”陈珏砚沉默一阵才道。
姜宁姝故作忘记了,“所求何事?”
陈珏砚匆匆一看她,又掩下眸子,“迎娶姜小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