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姜宁姝手颤了下,缩回来。
“我与陈二公子定过亲事。”后面的话姜宁姝并未说明,但都懂。
她与陈家二少爷定过亲事,又改嫁陈家大少爷,未免不妥。
“只要姜小姐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陈珏砚心里有些没底,追着姜宁姝问。
他本可以直接去裴家定下亲事,但陈扶砚那边不好解决。
先与姜宁姝达成共识,只要姜宁姝愿意,陈扶砚也不好继续纠缠。
“我……”姜宁姝有些纠结。
陈珏砚不免着急紧张,“陈扶砚本该迎娶的人是裴姝,他退亲又换亲,已引得众人有所不满,要是再次退亲,怕于他不利。”
他以为姜宁姝和陈扶砚互相恩爱,想利用他们担忧对方的心,逐个击破。
姜宁姝眼波流转,“那便让他迎娶裴大小姐。”她妥协道。
陈珏砚眸眼亮了下,“姜小姐不嫁人,他始终不放弃,所以……”
姜宁姝眼眸轻闪,好半晌才点点头,“我愿意嫁陈小将军。”
这话刚出,屏风后传出东西砸碎的声音来。
姜宁姝装出来的为难一瞬消失,替代上惊恐和无助。
“什么声音?”陈珏砚看过去。
姜宁姝紧张地望向屏风,再没有什么动静,裴祁没有走出来。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玉竹和姜宁姝对视一眼,装模作样走到屏风后去。
“一个摆件不小心掉下来了。”
玉竹硬着头皮走过去,捡起被裴祁打下来的东西,行一礼后退。
姜宁姝捏着手,“不是什么大事,陈小将军若要娶我,可该计划来提亲。”
“这是自然!”陈珏砚这会心里高兴,也不在意刚刚的响声。
姜宁姝笑了笑,“时辰不早了。”
裴祁在后面,她不敢与陈珏砚说太多话,怕刺激他发疯。
陈珏砚懂了,站起身行揖礼,“我先告退。”
男女授受不亲,他和姜宁姝还未定下亲事,确实该避嫌。
转身大步离去,玉竹立马将厢房门关闭。
姜宁姝长出一口气,抬起被烫伤的那只手,皱着眉检查。
裴祁从屏风后走出来,冷眼望着姜宁姝,眼底的悲伤遮不住。
姜宁姝瞥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蒙起面纱走出茶舍。
裴祁全程冷眼旁观,没说话也没制止,只一双手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小姐不怕大爷动怒?”玉竹搀扶姜宁姝上马车,害怕的口吻。
她去屏风后面捡东西,大爷的脸色特别吓人。
姜宁姝视线瞟了一眼茶舍,乘坐马车离去。
裴祁总是在生气动怒,既然怎么着都是生气,又何须理他。
马车到了裴府,姜宁姝下马车,看见太傅嫡女容月站在裴府大门口。
“容大小姐!”姜宁姝走出去行礼。
容月看见她眼睛都亮了一下,亲昵拉住她的手,“妹妹近期身子可好?”
姜宁姝浅笑着,“多谢大小姐挂心,安然无恙。”她顺势握住容月的手,“大小姐可是来找兄长?为何不进去?”
容月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露出愁苦表情来。
“我来寻将军几次了,可终是未见到人,今日特在门口等着,他回府了我便能看见。”
她这几句话说得我见犹怜,把对裴祁的深情完全演绎出来了。
姜宁姝看着她,心里起了想法。
“大小姐接连来了几次,都未见到兄长?”她震惊地反问。
容月委屈地点头,“是,许是将军事务繁忙。”
“怎会!兄长最近都早早回府的。”姜宁姝透露裴祁行踪。
容月表情僵硬了起来,所以近些日子裴祁是故意躲着不见她。
“那他今日何时归,妹妹可知?”
姜宁姝凝了一会,“我也不知,不如大小姐同我进府,稍加等待,我让人注意着兄长的动向?”
“好。”容月求之不得,随姜宁姝一同进了府宅。
“前面是兄长居住的院落,我们莫要去了。”姜宁姝为容月介绍裴府布局。
“为何不去了?”容月想去裴祁居住的院落看看。
姜宁姝有些为难的模样,“母亲为兄长赐了个丫鬟,听说兄长喜爱得紧,母亲叫去问话,兄长都关心得不行,立马差人送她回去。”
姜宁姝说这话,是想借容月嫉妒之手,除掉春竹。
裴祁那夜唤了她小名,被春竹听了去,她不知道春竹还知道多少内幕,故不能留。
果不其然,容月听见这话眉目一凛,起了杀意。
怪不得裴祁在府宅中都不来见她,原来被院中狐媚子勾住了心神。
这还连个姑娘都没争上,就叫裴祁赖她身上,岂能容忍。
“大小姐!”姜宁姝唤她。
容月回神,冷哼一笑,“那我们去别处。”
“嗯,我刚差人去寻了兄长,说是快回来了,我们去前面亭台等。”姜宁姝笑吟吟道。
容月看姜宁姝的表情变了,带着欣赏和满意。
身为裴家养女,性子胆识一点都不输那些高门贵女。
两人在亭台等了一会,一炷香还未过,裴祁大步而来。
“兄长!容小姐寻你许久了。”姜宁姝站起身行礼。
裴祁和颜悦色的神情僵在脸上,他今夜本不打算回府,是姜宁姝让人捎来话,说有要紧的事,现在就要见他。
他以为是那会下手重了,惹她身子不适,不想竟是这样。
“将军!”容月眼底全是爱意。
姜宁姝起身,“我身子不适,先行告退。”她离去前瞧了容月一眼,示意她努力。
容月含羞着垂下眼去,心里越发满意姜宁姝了。
裴祁睨着姜宁姝,女人经过他身边时,他倏地出声。
“妹妹身子哪里不适?可与兄长说说。”
姜宁姝脚步一停,看向他。
容月在跟前,裴祁知道自己说这话会引起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