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入口的石壁在天眼之力下发出龟甲开裂般的脆响,上官兰欣的白衣已被鲜血浸透,右肩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是东方荣耀的狼爪所留。她左手按在石壁中央的太极浮雕上,右眼泛着的金芒如熔炉中的铁水,眉心的天眼印记化作六芒星图,每一道星芒的延伸都让石壁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
“临天!”母亲的声音带着灵力震颤,震得帝临天怀中的星盘嗡嗡作响。他看见母亲指尖渗出的鲜血滴在浮雕上,太极图突然逆转,阴阳鱼眼处分别喷出青金二气,在石壁上撕开裂口,露出其后幽深的密道,洞口上方刻着的“归墟”二字正是帝氏祖训中的秘辛。
“走!”上官兰欣拽着他的手腕塞进密道,发间的银铃在剧烈动作中崩断,散落的铃舌滚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哀鸣。帝临天刚要转身,却见母亲的脚踝突然被玄铁链缠住——东方二长老不知何时绕到供桌后方,锁魂链的倒刺深深扎进她小腿,鲜血滴在密道入口的青石板上,竟让地面浮现出星图轨迹,每颗星子都在指向密道深处。
“兰欣!”父亲帝海天的怒吼混着灵力爆破声传来。他被东方荣耀的狼首虚影缠住,手中断刀已缺了半刃,却仍在拼命挥砍,试图突破金刃组成的牢笼。上官兰欣回头望了丈夫一眼,眼中闪过痛楚与决绝,突然咬碎舌尖,将一枚刻着天眼纹的玉佩塞进帝临天掌心:“去轩辕秘境……找外公……他守着归墟眼的……”
话未说完,锁魂链骤然收紧,倒刺撕裂她的琵琶骨,鲜血飞溅在帝临天脸上,温热得让他浑身发僵。母亲的天眼印记瞬间暗淡,金芒退成微光,却在闭眼瞬间,用神识将密道内的星图轨迹烙印进他识海——那是帝氏神纹与上官家天眼结合的指路星图,每一道轨迹都对应着创世鼎的碎片方位。
“少爷快走!”老仆从王伯突然从密道深处冲来,手中捧着帝氏历代先祖的灵位牌,牌位表面的神纹在血光中明明灭灭。他将灵位塞进帝临天怀中,转身用身体挡住洞口,腰间的护心镜正是帝苍海当年赏赐的“逆鳞镜”,镜面映出东方二长老狰狞的面容。
羽箭穿透王伯胸膛的声音像块重石砸在帝临天心上。老人的血溅在他胸前的帝氏家纹上,家纹突然发出微光,竟将羽箭的劲力卸去七分。王伯倒地前,手指向密道深处的水流声:“少爷……祖祠下面是苍澜古河……顺着水流……能到苍澜海……”
密道内的风带着地底的潮气,帝临天攥紧母亲给的玉佩,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玉佩内侧刻着行小字:“天眼开,归墟启”,正是上官家的秘传口诀。星盘在怀中剧烈震颤,盘面的二十八星宿图突然全部亮起,指针直指密道深处的青砖——那里刻着半枚帝氏家纹,与他颈间玉佩上的残片完美契合。
身后传来锁魂链拖拽的声响,母亲的痛呼声混着东方二长老的冷笑:“上官兰欣,你以为用天眼血祭就能打开归墟密道?当年帝苍梧就是死在这条密道里!”帝临天浑身血液仿佛冻结,终于想起爷爷曾说过,归墟密道是帝氏初代先祖用创世鼎碎片开辟,直通苍澜海底的龙氏祖地。
他踉跄着后退,脚底突然踩空,跌入一条暗河。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却在接触到他颈间玉佩时变得温热,河水中竟漂着点点荧光,细看竟是缩小版的帝氏神纹。星盘自动悬浮在水面,盘面倒映出河底的巨幅浮雕——那是帝氏先祖与龙氏圣女共执逆鳞剑,劈开混沌的场景。
“临天!”母亲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灵力传音特有的震颤,“顺着河底的星图走,记住,当逆鳞剑鞘与星盘共鸣时,苍渊岛的雾阵会为你开启……”话音突然中断,传来锁魂链绞紧的脆响,帝临天在水中抬头,看见密道入口处母亲的白衣被拖向光明,发梢滴下的鲜血在水面画出蜿蜒的红线,竟与河底浮雕的剑痕重合。
他强忍着泪水,用神纹之力在水中凝出雷罚之翼。初级的羽翼只能维持半盏茶时间,却足够让他顺着河底的星图轨迹前行。每经过一块刻着帝氏家纹的青砖,星盘就会亮起对应星宿,当经过第七块青砖时,河面突然浮现出父亲的虚影——那是帝海天临终前用神纹留下的残像。这里的父亲是一个分身,真身父亲在神血殿后期异世会相见
“星盘的第二层封印……需要龙氏逆鳞剑鞘。”虚影的声音像被水浸泡过的纸,“你母亲的玉佩……是轩辕家的天眼钥匙,记住,轩辕秘境的入口在苍渊岛海底,只有朔月时分……”虚影渐渐消散,帝临天发现父亲虚影消失的位置,河底竟露出半截青铜剑鞘,剑鞘表面的逆鳞纹路与他在星盘幻象中见过的一模一样。
暗河的水流突然加急,前方出现巨大的青铜闸门,门上刻着的正是母亲血祭时出现的星图。帝临天将母亲给的玉佩按在门中央的天眼浮雕上,又取出父亲留下的帝氏玉佩,双玉相触的瞬间,闸门发出龙吟,缓缓开启,露出其后连接着苍澜海的入海口。
海腥味扑面而来的刹那,帝临天听见苍澜城方向传来震天的钟声——东方家主正在祖祠宣告帝氏灭族。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星盘,盘面中央的太极图此刻正顺时针转动,阴阳二气在他掌心交融,竟让他看清了母亲被拖走时的口型:“去找紫悦,她有逆鳞剑……”
海水漫过他的脚踝,远处传来船只破浪的声响。帝临天知道,东方家的追兵很快就会封锁港口,但此刻他的掌心同时贴着帝氏与上官家的玉佩,星盘的指针坚定地指向东北方的苍渊岛,那里,龙氏紫悦与逆鳞剑,正等着解开他身上的神族血脉之谜。
他最后望了眼密道深处,母亲的血线已消失不见,唯有河底浮雕上的逆鳞剑刃,在荧光中泛着冷光。帝临天忽然想起爷爷祭典前说的话:“帝氏的神纹,是六界的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此刻,他终于明白,这趟逃亡从来不是躲避,而是带着父母的血与希望,去寻找能重燃帝氏道统的火种。
海浪拍打着入海口的礁石,帝临天展开雷罚之翼,抱着父亲的遗体与先祖灵位,朝着苍渊岛的方向飞去。身后,苍澜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祖祠方向的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而他知道,属于帝氏的道,正随着他掌心的玉佩与星盘,在六界的暗流中,悄然埋下重生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