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闻此话,吕秀瞳孔骤然一缩,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恐。
“川儿……不,秦大人。”
“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做,求你开恩饶了我一家老小吧!”
秦川原本已经转身离开,听闻此话又站定脚步,不紧不慢转过身,微笑道,“什么都愿意说?”
“那你且说说,这些烟土,是谁让你运的?”
“是……是扬州总督杨肃!”
吕秀此时不敢再动丝毫歪心思,直接竹筒倒豆子如实交代。
“杨肃这些年来,一直在做着烟土生意。”
“承诺我只要帮他走出去这批货,往后便带着我一起发财。”
“还有,当初也是杨肃让我带你去义节武馆,想借宗镇南之手杀你。”
“后来潜入客馆谋害你的刺客,也都是杨肃所派!”
听完吕秀的话,武馆众人都不由义愤填膺握紧拳头。
原来他们先前被秦川毒打胖揍,是中了杨肃的奸计。
秦川却并没有多意外,吕秀说的这些,他早就已经猜测出来。
当即满意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吕秀的肩膀。
“看来你对自己的家人,还是真看重的。”
“等回头到了地方,再将你刚刚这些话,都给我重说一遍。”
“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因你的过错付出代价,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做。”
这时,一个稚嫩瘦削的少年从远处大步流星赶来,抱拳道,“秦公子!”
“在下吴风,是梦竹神医的弟子。”
“师父让我通知秦公子,她那边已经得手,抓住密云知府马广泰,并搜出了四块烟田,控制住二百余名种烟的佃农。”
“师父询问秦公子,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好!”
秦川精神一振,眯着眼睛思忖片刻,微笑道,“吴风,你速速回去通知梦竹神医,带着马广泰和这些佃农,立刻赶往扬州城。”
“我们也即刻出发,和他在扬州城会合。”
“是!”
吴风没有多问,直接转身飞奔离开。
宗镇南不解问道,“秦公子,我们去扬州城所为何事?”
秦川淡笑道,“倒卖烟土,伤天害理,荼毒万民。”
“我们不过是一群草民,没有资格审理犯人,也没有资格处置他们。”
“所以,就让扬州城的百姓们,代替我们公审公裁这些助纣为虐的罪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元凶!”
……
与此同时,扬州城,总督府内。
杨肃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脸色却无比阴沉。
因为此时此刻,苏泷韵正率领上百名苍云卫,站在他的院子里。
今日天色未亮,这些苍云卫便直接强行闯进他的总督府。
进来之后,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就如同一群门神一般,在他的院子里站岗。
自己想派人出去报信,都直接被他们凶厉的眼神瞪了回去,不准任何人走出院门。
虽然杨肃不清楚,这些苍云卫跑来究竟有何贵干。
但为官多年的经验,让他心中已经生出强烈的不安预感。
这时,管家从院门外走进来。
看着院内这些苍云卫,吓得脸色变了变。
但见苍云卫们并没有阻拦,管家便壮着胆子,低着头穿过院子,走进府邸内。
来到杨肃面前,低声道:“老爷,不好了。”
杨肃心中咯噔一声,忙不迭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快说!”
管家焦急道:“您派吕秀走的那批货,被秦川给劫了!”
“此外,马广泰在密云县的那几片烟田,今早也遭到一群江湖人士的袭击。”
“什么?!”
杨肃顿时脸色铁青,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吕秀先前不是说,那秦川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管家苦着脸道,“老爷,小人所见,秦川确实还活着。”
“现在他正押着吕秀和马广泰,带着您那批货,正在总督府外闹事,说要让您出去给个说法。”
杨肃顿时心生绝望,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当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的惊恐,咬牙切齿道,“不要慌,待本督出去看看,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当即,杨肃大步流星,带着一群家丁奴仆走出大堂。
苍云卫们并没有阻拦,就这么目送着他出了院门。
与此同时,总督府外,已经纠集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上万名百姓围成一圈,将府外围堵得水泄不通。
一个个满脸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而在人群中间,十几辆大车堆在一起,车上的木箱全都被打开,将里面的黑烟膏子全都暴露在天日之下。
密云知府马广泰,广陵县令吕秀,还有那些押运烟土的官兵,以及种植烟土的佃农,全都被五花大绑押跪在地。
秦川坐在大车上方,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府衙,神情冷峻,面无表情。
身边站着上百号人,呈一字长蛇阵排列开来。
左边是宗镇南,以及他手下的武馆弟子。
右边则是夏梦竹,以及她请来助阵的江湖人马。
“诸位乡亲,静一静!”
秦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淡淡喝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川,乃大乾忠烈秦家之后人。”
“原先我在京城,担任都察院御史,后因受奸臣陷害,颠沛江南。”
“我原以为江南鱼米之乡,经济富饶,万民安乐。”
“没想到在这繁华富饶背后,还藏着如此不堪入目的丑恶。”
“虽然我秦川现在已经被罢官夺职,只是一介草民,但身为大乾子民,秦家后人,路见不平,决不能袖手旁观!”
“今日就请扬州总督杨肃大人出面,就这些烟土,给我们一个说法!”
秦川这一番慷慨激昂之言,使得百姓们都深受渲染,纷纷振臂附和。
“秦公子为民劫烟,义薄云天!”
“请杨总督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上千名扬州军的士兵,早已闻讯赶来,列阵护住总督府的大门。
但面对这些怒火冲天的百姓,他们生怕引起众怒,根本不敢贸然动手。
别说动手,便是骂上两句的胆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