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武馆弟子们一个个全都傻眼,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师父……输了?”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脸色复杂,但还是来到宗镇南身边,关切道,“师父,您没事吧?”
“无碍……”
宗镇南摆了摆手,再次上下打量了秦川一遍,沉声问道,“你这小儿,为何身上竟有燃灯佛门的大乘外功?”
秦川淡笑道,“我曾与一位前辈在狱中结缘,临别之际赠我这部《金石经》。”
“前辈虎威,名不虚传,晚辈能接下此掌,实属侥幸,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秦川这不卑不亢、谦逊有礼的态度,使得宗镇南心中的怒火缓和些许。
看着秦川的眼神中,多出一丝欣赏之色。
“不愧是秦家后人,真是后生可畏。”
“按照先约,你我之间的前仇,便一笔勾销。”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
秦川抱拳颔首,面无表情转过身。
给了一个吕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头也不回走出武馆。
目睹了刚刚这场大战,吕秀也早已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原本以为,今日将秦川引到义节武馆,这小子不死也得残。
却没想到,秦川的武功竟强悍到这般地步。
强如宗镇南亲自出马,都未能将他拿下……
吕秀反应过来后,忙不迭追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见秦川扶着马鞍,单膝半跪在地上。
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如游丝般微弱,口中鲜血如注喷涌而出。
吕秀急忙上前搀扶,担忧道,“川儿,你没事吧?”
秦川此时已受极为严重的内伤,浑身无力,脏腑震颤。
却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吕秀的手。
随即咬着槽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疾驰而去。
……
待秦川走后,宗镇南也再支撑不住。
立刻盘膝端坐于地,闭目打坐,调整气息。
刚刚秦川运用金石经,将他那一记落樱掌的威力尽数反馈,直接打算宗镇南的真气。
饶是他内力深厚,一时间也根本难以调整,嘴角溢出一抹猩红的鲜血。
“师父,您……您受伤了?”
弟子们顿时大惊,惊恐道,“师父,您……您受伤了?”
大弟子朱淮义愤填膺道,“这个秦川小儿,真是胆大包天!”
“先前杀害了宗魁、宗基、宗信三位师兄,今日又跑到我们武馆耀武扬威,还将师父打伤。”
“师父,您下令吧,我等这就去取他性命,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不。”
宗镇南摇了摇头,淡淡道,“为师方才已与秦川约好,只要他能扛下我一掌,前仇往事便一笔勾销。”
“为师主动对一个年轻人动手,已是有违长者之风,又岂能言而无信?”
朱淮不甘道:“可是,三位师兄的仇……”
“罢了,罢了。”
宗镇南摆了摆手,无奈笑道,“秦川此子,不卑不亢,谦恭有礼,不愧是秦家将门之风。”
“从他今日的作风来看,也不会无缘无故滥杀无辜。”
“魁儿他们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说着,宗镇南微微叹息一声,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况且,魁儿、基儿他们既然选择投身消灾社,就要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
“报仇之事,你们就不必再提起了。”
……
秦川拖着重伤的身躯,吐了一路的血。
吕秀怎么呼喊他,他都不予理会,只得默默跟在后面。
一路回到广陵县的住处,苏泷韵正盘坐在院内练武。
见秦川归来,立刻站起身,皱眉道,“秦川,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然而,秦川在看到苏泷韵的一瞬间,紧绷的内心便终于放松。
在翻身下马的一瞬间,便失去意识,昏厥在苏泷韵怀中。
“秦川,秦川?!”
苏泷韵顿时大惊,拼命呼喊秦川的名字,却根本叫不醒他。
这时,吕秀也姗姗来迟跟了进来。
苏泷韵厉声喝道,“说,秦川究竟怎么了?!”
“姑娘,你……你别急。”
吕秀被苏泷韵身上的杀气所震慑,急忙苦着脸道,“今日我们去九江县游玩,路过一家武馆,川儿非要和人家比武。”
“没想到碰上一位高手,反而被人家给打伤。”
“姑娘,你先照顾川儿一下,我这就去将全县最好的郎中请来!”
说罢,吕秀似是心虚,不敢直面苏泷韵,立刻匆匆转身离开。
……
直到深夜时分,秦川才从昏厥中苏醒过来。
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苏泷韵和王伯,守在他的身边。
见他苏醒,立刻不约而同站起身。
“老爷,你终于醒了!”
王伯激动道,“那郎中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又颠簸一路。”
“若是再晚上半炷香的光景,便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苏泷韵秀眉微蹙,问道,“秦川,究竟是怎么回事?”
“凭你的武功,究竟遇上了什么高手,能将你打成如此重伤?”
秦川感受着胸中传来的隐隐剧痛,微微叹了口气,干笑着摇了摇头。
“我原本以为,吕秀只是畏惧世族的权势,不敢久留我等。”
“却没想到,他竟暗中与杨文忠勾结,意图暗害于我。”
“可笑这竟是我世上,唯一所剩的亲人,真是令人心寒啊。”
听闻此话,王伯顿时脸色骤变,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泷韵则眉头皱得更紧,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即,秦川将在九江县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讲述而出。
听完之后,苏泷韵神情变得冷峻如冰。
“这个吕秀,真是端得好心计。”
“他自己不敢对付你,就打算借宗镇南之手来杀你。”
“幸亏你有金石经护身,加上宗镇南身为武林前辈,素有心意。”
“否则今日,你必定死于非命。”
说着,苏泷韵握住腰间绣春刀的刀柄,怒不可遏道,“我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不顾亲情的冷血之人。”
“秦川,我们在广陵县,恐怕是无法继续久留下去了。”
“我现在便去杀了那吕秀奸贼,然后我们连夜离开。”